第208章 教堂
晓追寻那最恐怖的战场，在踏入的下一刻便被莫名而来的「守塔人」拖走，毫无准备地突兀进入了一场厮杀。
“您已击杀一名‘蓝器’15级伊赫，获得经验与血肉精华。”
体内燃起充盈的温热，隐于黑发与白面下的魂印闪烁微光。
他保持着单手扶柄归鞘的站姿，周遭由扭动崩灭的虚无碎镜逐渐归于平静，恍惚中颜料挥洒，逐渐重现光彩。
——死寂，黑暗，微光。
辕晓天环顾四周，此处为一道走廊，廊外道旁有微明的镜窗，几许清冷的辉光破入，沉静地，破入这沉默的黑暗。
走廊，道甬，四周一片黑暗，后方是未知，前方是寂静亘古的深邃。
右手旁是粗粝古旧的岩墙，没有任何挂饰，脚下的砖瓦崎岖不平，缝隙间透出洗不净的暗红。
——高塔。
自「三剑」将那里永远地封源以来，这里就未曾变过了吧。
他尝试在黑暗的高塔内前行。
——在无尽翻涌的雾海之上、在天摇昏暗的夜晓之幕下、在这歪斜的，古老高塔内。
歪斜的视界中，甬道的尽头，是一对半染污涸血迹的木门。
辕晓天将手抵触其上，感受到高塔的沉寂与冰冷，看见了门后血肉的涌动，猩红之帷幕。
他推开了门。
“——”
飘杂着鲜血与生命的气息涌入鼻腔，一阵低远的声浪从模糊逐渐归于耳畔的嘈喧，晓看见了皮革与鲜红浇铸而成的长远地毯，它铺开着，滚向前，无限地，延伸向远处。
地毯的近旁是一桌桌餐食，血肉煣杂的非人之物挺立近旁，以垂涎的血肉持握三角宴杯，与身周同伴三两交谈。
没有头颅也没有眼，近似于头部概念的存在向晓转来视线，同一时刻，所有的血肉，都将视线投向门口。
——可他们随意地进行打量，只是略做审视便收回目光，宴会的嘈杂交谈依旧，血肉的气味弥悬不散。
地毯翻滚延伸，越过一桌又一桌宾客，爬过苍白质感的桌脚、越过浸有暗红酒酿的污渍、行于高悬血肉吊灯的残红灯光下，延伸到了尽头。
——深红之帷幕，舞宴之中心、戏演之台。
晓看了看手边低矮的木门，转身将它关闭，随即走入舞宴之中。
“哟。”
一声低沉而又张扬的嘶哑声示做招呼，晓循声望去，看见了一截别在腰身的白蜡，看见了嶙骨交错的面甲，看见了那猩红眼眸，化为刃匕的左臂，杂乱锋锐的利齿。
丧尸此刻立于桌旁，用仍有形貌的右手持握摇晃着那血红之杯，此刻，那双眼眸狰狞眯起：
“熟人啊，老子就知道咱们还会见面。”
晓站在那里，苍白的面具下，他平静道：“你叫什么？”
“名字？”丧尸沉默了。
血肉在阴影中如流水涌动。
人影在这一刻一齐静止了。
晓看到对面的家伙张开嘴，利牙交错，一开一合：
“你……”
“这样啊。”
“你可能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小子，但是，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那不就是路吗。”
“……”
晓点了点头。
“叫我教堂吧。”
丧尸，从深渊中爬出的骨架之形，非人之身躯，猩红之眼眸，向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