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灵溪把手中的真言镜抛向半空中，他虚指一点，真言镜放大了数倍，镜子的背面显化出一个复杂的法阵，散发着光芒的大阵在运转的同时，镜面也照向了不远处的王寿……
王寿心中一紧，正想着如何应对，却忽觉困倦，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意识却止不住地陷入沉睡。
在场众人就见镜中的王寿的眼皮慢慢垂落，最终合上了眼，似乎睡着了一般。
“木宗主，这既是你云山派的长老，就由你来审问吧！”
宸灵溪并不喧宾夺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抬了抬手示意木宗主。
“多谢尊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木宗主起身朝宸灵溪行了行礼，走下高台，来到王寿的面前。
现场一片安静，等着木宗主发问。
“王寿，你可是魔族奸细？”
王寿没有马上开口，他眉头紧拢，嘴角不断地抽搐，面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不……”
“你是不是魔族奸细？！”木宗主再次厉声质问道。
王寿的脸上呈现出扭曲的表情，他抱着头，整个人趴伏在地上，身子剧烈地抖动着，同一时刻，灵镜背面的法阵亮光越来越盛。
“……是！”不知过了多久，王寿终是长长地泄出了一口气，气息彻底萎靡了下来，“我……是……魔族内应……”
此言一出，议事殿中立即爆发出一片哗然声，那些原本还半信半疑的长老们顿时小声议论起来，一个个目光不善地望向王寿。
此刻的王寿一无所知，他闭着眼表情木然。
“云山派计划的朝暮谷行动是不是你泄露给魔族的？”木宗主继续沉声审问。
“……是。”这一次王寿回答得快多了。
“在朝暮谷中是否就如同汪雪儿所说，你和魔女见了面？”
“……是我。”
“你是从何时开始与魔族有接触成为魔族内应的？”
“十年前。”
“……为何要成为魔族内应？”
“……”这个问题又让王寿挣扎了好一会儿，“自我入云山派，一心为宗门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宗主居然为了一个小贱人惩罚我，而且这个小贱人还杀了我儿，既然道门不公，宗门不公，我又何须守护道门……再者我被逼吞服了魔族的毒药七色煞，如果没有解药我就死路一条，又有谁能救我……”
说到最后，王寿声嘶力竭起来，宸灵溪见状收回了真言镜。
王寿的意识恢复清醒，他睁开眼，泪流满面的脸庞上透着一无所知的困惑。
木宗主深深地叹了一口，他把刚才的话都用影留符记录下来了，此刻激发灵符给王寿自己看：“王寿，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寿听着自己说过的话神情大变，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到了谷底，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只留下了绝望和死气。
他苍白着脸起身转向裴云，恨之入骨地瞪着她：“我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你，裴云！”
裴云摇了摇头，镇定淡然地回望着他：“你落到如此地步是因为你自己，你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对你儿子犯下的错不仅没有规劝，帮助他改邪归正，反而助纣为虐，你心中也没有道门中人所坚守的除恶扬善，你所要的不过是让你为所欲为的权力，你这样的人即使没有投靠魔族，你的所作所为和魔族也没有任何区别……”
“裴云！”王寿因她的话语彻底崩溃，身上散发出丝丝魔气，很明显已经走火入魔，他双眼通红，双手凝聚起两团青黑色的火焰袭向裴云。
“小心。”身旁的洛如风二话不说护在裴云的面前，以剑盾挡住对方的攻击。
“洛如风！裴云！我今日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们一起死！”
王寿像是疯癫了般嚣张大笑起来，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最终目光停留在前方，“木元澜你今日也要死！”
凌宗扬和沈绫仙起身上前，正要控制住王寿，却不想王寿整个身体——双手、双脚、心口、丹田、还有脑袋七处地方突然亮起了各色光团，而这些光团又慢慢地开始往丹田之处移动……
“是七色煞！”汪雪儿突然脸色煞白，她慌乱地站了起来，不断地后退远离王寿。
王寿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盯了一眼汪雪儿，便朝裴云的方向走去……
“七色煞？！”
裴云来不及细想，秦古已经明了对方的意图：“他是要自爆。”
话音才落，王寿体内的光团都已聚集在丹田之中，丹田中混乱的气息瞬间爆发，下一刻整个人都随之炸裂开来。
不仅仅是他体内的灵力，四周的灵气也受其影响，像是引爆了威力巨大的炸弹般，一股强大的破坏力向周围扩散……
不过王寿毕竟只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即使有七色煞的加持，这自爆的威力也被秦古轻而易举地化解，他袖手一挥，所有人的头顶之上都被笼罩了一层防御罩，在场众人毫发无伤。
眼前的场景让在场不少长老心有余悸，他们没想到王寿如此狠绝，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说自爆就自爆。
“这七色煞有点意思……”宸灵溪对这毒倒是产生了兴趣。
对于尸骨无存的王寿，木宗主眼中掠过一丝悲哀，但很快就凌厉起来，沉声道：“王长老投靠魔族，被揭穿后畏罪自爆，希望各位长老引以为戒。”
说着看向正法堂李长老，“李长老，你带人去一趟王家，王寿罪有应得，王家也未必无辜，把王家人带回宗门进行审讯，还有火连峰弟子，也要先关押审问。”
“是，宗主。”
……
审讯一结束，裴云和洛如风二人便邀请秦古和宸灵溪去了凌剑峰，四人来到洛如风的殿阁。
裴云道：“……这七色煞之毒极其隐蔽，如果不是中毒之人自己暴露，我也无法查出他们已中毒……”
“裴云，你之前说这七色煞之毒是潜藏在道门的魔族内应所炼制的？”
秦古问道，“你可看到那人的面目？”
裴云摇头，她激发早前记录的影留符，把在魔窟千机殿中所发生的事重现在三人面前：“这二人在炼丹和阵法上很是精通，实力也极其强大，肯定是道门的哪位大能，身居高位……”
“如果道门高层也被魔族渗透，那情形可不妙……”洛如风神色凝重道。
秦古和宸灵溪认真地探究重现出来的画面，片刻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这二人戴着面具，声音甚至身形都做了伪装，我二人一时也没有怀疑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