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儿？好听……”
斐然若有所思，眼底满是欣慰和期待。
话音落后，薰儿却再无回应，只是冷冷地望着门外的院落。
月光洒在昏暗的瓦砖上，透出别样的凄凉。
少女眼底不经意地闪过一丝落寞，空虚一时让她无所适从。
不知……该何去何从。
“明天就是正式训练的日子了，你……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内幕要问我？”
主动打破沉默氛围。
少年目不转睛地目睹一切，包括少女眼中迷茫。
闻言，薰儿只是轻挑眉，半开玩笑时的似笑非笑：“怎么……你是要卖独家内幕给我？”
“先说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连忙打住。
从家里出来，她身上可是身无长物，除……对了！还有一张刚领的黑卡。
想到那张黑卡，薰儿眼底掠过一抹不太明显的喜悦。
“怎么会！也不看看，我是缺钱的主？！”
斐然作势就要起身给她看看自己的实力。
“不用不用，随口一说而已。”
这个人……开玩笑的而已，咋还急眼了呢。
薰儿不知道的，“没钱”这个概念是她当年强加给未曾谋面的罗刹少主身上的刻板印象。
早些传闻，罗刹盟和冥王盟素来不和，尤其是当年风头正盛的两位继承人。
从未见过面却已经有了许多不和的传闻出来。
冥王盟的魔芝少主生性冷漠，不近人情，最是好战。
反观罗刹盟的罗刹神主，少年天才，与世隔绝的做派，宛若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
就是这么两位少年天才，成了脍炙人口的崇拜对象。
神一样的传说。
“哎，你们罗刹盟和另一个什么盟，相比，谁厉害？”
薰儿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看向他。
斐然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坐正，神态自若地小抿一口茶，才悠悠开口：“我们罗刹盟的历史悠久，自是那个刚出炉的，没法比的。”
瞧着少年，一脸神气，别样的优越感。
引得薰儿一阵唏嘘。
“行了行了，你也别吹牛了，这天也不早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对于这段露水友谊，薰儿表示看的很淡。
本来是想着教训一下对她存有图谋不轨的傻逼来着，结果人没见到，倒是吃了不少好吃的。
跟这个男生边聊边吃， 不亦乐乎。
现在肚子饱了，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至于这个人的身份……反正与她来说，根本无所屌谓，只要不碍她的事。
一切秉持着不关心，不追究。
“不是……等等！”
少年有点急了，一个箭步凑上去，她面前。
“我还没跟你嘱咐两句呢，这里是在罗刹盟本部，不比你们那安全，这里稍有差池就会死的。”
薰儿象征性地后仰下，双手环抱，用“我看看您还要说到什么时候”的姿态，注视他。
默默听着。
等少年一脸错愕地停住嘴。
薰儿这才开口：“说完了?还有没有补充的，不说的话，我可走了，本人困了。”
紧跟着就是一个捂嘴打哈欠，确实有点困意了。
斐然看了眼手腕的时间，已经半夜了。
他们明天早上还要起个大早训练。
“这里的人都很势利眼，你就低调点，尽量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斐然说着，脑海立刻显出一画面。
少女冷厉地看着眼前的衣着富裕不凡的同龄少年们。
各个趾高气昂地睨着眼前的少女，看着有想打架的势头。
后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起了冲突。
少女凭一己之力，吊打他们四个。
鼻青脸肿皮肉伤倒是不算什么，可挂彩骨折……
小时候的斐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孩，和他以往遇到哭哭啼啼的女孩都不同。
她很冷静，下手很快，实力……和他这个从小经受严格训练的武夫子，都不相上下。
当日少女利落离开的背影很有魔力，他的记忆至今都犹新。
最后，她没逃掉被关进了黑屋子，被幽禁。
他就这样等啊等，却迟迟不见她在屋子里求饶。
那时的少年集训有个规矩，不准私下逞凶斗狠，犯事者都要幽禁，不给吃喝。
除非主动求饶认错，才能豁免。
这种惩罚对他们这样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来说是个不小的自尊心打击，但也只是一句认错话的小事。
她受罚的全过程，他都看在眼里。
被足足关了四天，却还是不肯认错，等到无力支撑身体倒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嘴里还喃喃地喊着：“我……没错。”
是他第一个发现魔芝昏倒，不顾一切冲上去救她出来。
也是那时，他们有了第一次的照面，不过，魔芝却始终不知道。
更没见过罗刹盟少主真实的样子。
插播一条往事回忆，斐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眼前少女一个轻笑，神态略微不耐烦，但还是好脾气地开口：“嗯嗯嗯嗯，我知道了，我脾气最好了，肯定不会和人起冲突的……”
“还有……明天是第一天的训练，枪法，你别太冒尖，但也别太差，班里中等水平就行。”
斐然一语说破，薰儿想要隐藏实力的想法。
眼神突变凌厉，薰儿幽幽问：“为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察觉身体的异常，更能让她很清楚的认识自己的一些技能，对枪很敏感，虽然她没有接触枪支的机会，却也看到不少人有。
只需一眼，她的脑海便会下意识显现出很多有关该枪支的信息，甚至连它好不好用，后劲大不大，都亲身感受得到。
就好像她真的用过。
所以当她看到训练项目有：枪法，刀法，格斗，根本没有那么意外。
甚至还感到沾沾自喜，完全觉得这个训练是为了她一个而量身定做的。
“不只有每周末才会淘汰人，是每天都有。”
少年笃定的眼神，让她没法不信。
点点头，往门外走去：“知道了，谢谢你，拜拜。”
不等斐然再说点煽情的话题，“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见面？”“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之类的话，薰儿此刻早已没影。
望着她渐远去的倩影，斐然自嘲式：“真是没心没肺~”
等人彻底消失，一阵清风拂过门前。
斐然的眼神突变，一沉，恢复以往高冷姿态。
“少主，这些人怎么处置？”
楚焰一手一个，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刚才领路诱骗薰儿的人，另一个则是周统领。
男的被人打的奄奄一息，满身伤痕，伤口触目惊心，看样子没少受酷刑。
“一个不留。”斐然冷冷道，视线却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只是顾着眼前薰儿刚吃过的糕点盒子。
“是。”
说罢，楚焰凌厉离开。
人去屋空，屋里的光线和外面的透过来的月光，相交叠，素有丝丝凉意。
空荡照在少年落寞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