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没有卖惨，也没有威胁，只是时榫在对青年表达自己的意向。
青年歪头，颇为好奇，“你能拿出什么跟辰光合作？”
时榫反问，“我们两个这么好的卧底难道还不够？”
青年：……
河玉：……
时榫：“你们的人最近在被人管局疯狂追捕吧，东三区不说，中央区那边我看更不顺利，人都被追到这边来了，还死的死，逃的逃，有个像我们这样的卧底难道行动起来不更方便？”
青年沉默两秒，“你们是特遣几队的？”
“零队。”
青年：？
“……我记得特遣队就九支。”
时榫面不改色，“那你消息滞后了，又多了个特别小队，叫零杀。”
这个零杀青年知道，只不过因为成立太短，外加知名度不高，所以才让他一时没想起来。
“就我所知，你们这个小队似乎只有十几人。”青年冷漠说道。
“人少，但厉害。”
时榫很不要脸推销起自己小队来，“只有十几个人都能成立出一个小队，你不觉得更特别更无法取代了吗？我们才是王牌小队。”
青年立刻指出他话中漏洞，“可你们刚才还说自己是炮灰。”
时榫：“不厉害能做炮灰？炮灰面临的都是最艰巨困难的任务，跟我合作你们绝对不亏。”
青年沉默。
话又绕到之前，青年想到刚刚时榫说的话，想了想后不由发问，“你是也想做半人半异种？”
本来这应该是组织内部的秘密，但奈何这个秘密先被外人戳出来，对方还那么笃定，再藏着掖着反倒有些畏缩了。
时榫：“这得看你们这项研究的存活率以及后遗症是什么了，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后路。”
很能说得通的理由。
时榫的态度太过坦荡诚实，哪怕是青年一开始警惕怀疑，但在对方多次提到是因为不想死才给自己找后路后，青年反倒能够理解了。
毕竟辰光里多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想死才加入进来的人。
加上河玉提到时榫曾经是冷冻人的身份，反倒为他不想死的这件事更添了几分信任。
别的都可能是捏造虚假的，只有既定的事实结果才是真的。
青年对时榫的没有一口答应很是认可。
对方的警惕是对的，异种化本来就是异化人一直担忧害怕的事，谁能不恐惧自己会沦为没有理智人人喊杀的怪物呢？
辰光有办法将人变成半人变异种的存在，但这种方法也就他们组织内部能肯定是有用的，真要公布出去，估计第一个面临的就是被联盟政府打成异端！
当初的人类基因异化，不何尝就是一种异端呢？
“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不过我会上报，要是能合作，我会想办法联络你的。”能不能成，青年还需要做最后的调查才能确定。
时榫：“可以，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阿加木。”
时榫记下了这个名字，又点了点终端，“加联系方式？”
阿加木绕到桌子后，从抽屉里拿出个终端递给了他。
“这是组织内部的联络终端，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会通过这个终端联系你。”
时榫拿起终端看了看。
联系方式里只有一个联络人，名字不是阿加木，而是科3。
似乎是某种代号。
时榫没多问，将终端收了起来。
“那我们先回去，期待能等来你的好消息。”
带着河玉离开包厢，外面依旧人声鼎沸。
二人离开赌场，河玉直到进了无人的小巷子后，才开口问时榫，“半人半异种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我们遇到的鼠面男就是。”
“你怎么知道？”
时榫看他一眼，“他脸上特征那么明显。”
河玉不解，“那也有可能是异化率过高造成的异化外显，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因为我有特殊认证手法。”
河玉：……
好吧，这个不能比。
又蹙眉思索了片刻，河玉忽然问起，“以撒是不是也同样的情况？”
时榫点头，“大概率是，万繁说过他气味变了。”
“所以人管局才会把人送到白塔？！”
河玉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到之前万繁特意找过来说这事的态度，又看向时榫，“这事不仅你早就知道，万繁和彼得是不是也清楚？”
“彼得清楚，万繁大概也是清楚的。”
时榫一顿，又不确定道：“唔，可能人管局的高层，包括几个队长都知晓吧。”
河玉深深吸了口气，“……看来我真是个傻子了。”
亏他还觉得自己消息灵通，没想到这么要紧的事他居然知道的比时榫还晚？！
“别这么说自己，至少你还有钱。”时榫安慰。
说到钱，河玉立刻清醒了。
“欠我七万，什么时候还。”
时榫一脸无辜，“卖你这么大消息了你还问我要钱？”
河玉：？？？
“……要脸吗？”
时榫脸不红气不喘，“你就说你听没听吧。”
河玉闭了闭眼。
钱是可以再生的，消息是保密的，他能不再被当成傻子也是件好事……
行了，说服自己了。
河玉懒得跟时榫计较那七万了。
“你是真想跟辰光合作？”
时榫：“一半一半吧。”
河玉了然，“其实你是更想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来历。”
时榫不置可否，“辰光内部资料缺失，人管局对我的档案记载又含糊不明，我怀疑不是很正常吗，况且现在只是接触，还没到正式合作的时候。”
河玉：“你就不怕他们让你接近白塔去救他们自己人？”
“那不更好？”
时榫笑笑，“你不好奇白塔内部？我还挺好奇的，要是能借辰光的手深入白塔，正好能让我看看里面情况。”
黑暗之中，时榫笑容冷漠。
作为曾经真正靠近白塔内部的人，他真的很想知道，他这么一个人是究竟流落在外面的。
还有他爷爷。
在他断崖后失忆的最后时光，他爷爷又发生了什么？百年前就算是死，那也有个埋骨地吧？而曾经屹立在海岛上的白塔又为何转移到了中央区……
或许答案就藏在如今的白塔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