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视为自己的延伸。
而是对未来的自己进行神圣切割。
这是唯有楚河才能做到的事。
毕竟他一向对于自己的过去未来都无法共情。
自己在大周时代痛殴嬴正，关嬴正在仙秦时代痛殴自己什么事？
就算自己有万分之一的问题，难道小嬴就没有问题了吗？
楚河与历代天命之人的关系都可从中管中窥豹。
“把未来视为一处平行世界，有点意思。”
楚河越想越发觉得可行。
甚至这件事都无需他来太过费心。
就如麻痹天道之灵的任务交给了智灵根一般。
如何对自己完成神圣切割之事，楚河也放心的交给了未来的自己。
怎么，未来的自己就抓不到智灵根壮劳力了吗？
只要智灵根开始玩命燃烧地脉，楚河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何况道祖所说的可能性，对于楚河来说已经化为了现实。
仙秦时代，周浣青身怀宇道仙眼与剑灵根，赤尊拥有炉鼎仙体。
两女甚至神神秘秘地还给楚河变出了一双宇道仙眼来。
“我正在从那已经颠倒了的因果之中走来。”楚河摸了摸下巴。
听得道祖简直不寒而栗。
就道兄你这做派，是怎么有脸诽谤天道苛责于你的呢？
脸皮这一块，哪怕过去百万年之久自己还是只能对智剑灵根望而叹之啊。
“你们过来。”楚河对躲在道祖背后的两女招手。
眼前的仙界已经不具备任何生机，没有成为彻底的虚无全赖道祖死的及时。
所以两女身形有些消瘦不说，就连身上穿的也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破破烂烂的旧衣。
这事也不能苛责道祖最后的这点残念。
能够维持两女生机，等候楚河，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在储物戒内翻找一阵后，楚河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就算他有如此藏宝鼠的特性，却也没有什么孩童衣物在身上。
倒是用以伪造仙秦九大仙门各门弟子的装备十分齐全。
这是因为《仙秦孩童保护法》的原因。
在仙秦建立后为了保护孩童甚至有些矫枉过正的选择了一刀切。
除了紧急避险外，任何变化道修士都不准变化孩童形象。
同时，具有易容变相之法的修士们，哪怕出于合法夫妻娱乐的目的也禁止变化孩童。
按说楚河在山上本该为楚玉兔添置一些衣裳才是。
但楚玉兔何等身份，广寒仙宫在逃木仙，第六峰留守儿童。
那万千宠爱何须楚河费心。
甚至貔貅商会都专门为楚玉兔改良了强者蚁。
这是楚河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他缺的强者智灵根玩具这一块的谁给他补啊。
不过今日后知后觉后，楚河也觉得这次回去也是要多陪陪楚玉兔才是。
毕竟从辈分上来说，这是大周武王的长姐与仙秦始皇的大姑嘛。
身份贵重，地位尊贵，青云小师弟需要好好讨好才是。
找了好一圈后，楚河才终于找到了两件孩童衣裳。
一青一红，都是男孩衣装。
仙秦时代，楚河早早就把自己的名誉权卖给了天机阁用以改编故事话本，从中谋取巨额利润。
这两件衣裳就是天机阁送来的周边样品。
只可惜天机阁原计划的《楚河传七岁篇》因为过于浮夸，惨遭青云仙门归凡殿审核婉拒。
只能说‘削骨还父，割肉还母’的剧情抄袭嫌疑还是太重了些。
虽然并非量身定制的衣裙，但天机阁与饕餮商会联手送来的样品质量自然无需多言。
套在两个女童身上后，一时间连幼年周浣青看起来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两个女童哪里穿过这么好的衣裳，躲在道祖身后看向楚河的目光都没那么警惕了。
“好了，以后你们就要跟着楚河道兄了，不可给道兄添乱知道吗？”
道祖柔声说道，轻抚两个女童的头顶满是不舍。
他这一生除了上古时的三位道友外，或许只有眼前两个女童能算作亲人。
失去一切后的一点仅存残念让道祖宛若临终老者一般，越发渴望亲情。
或许他当年踏上这条路的初衷并没有错。
因为连他也无法无有偏爱，无私无欲。
只是后来的路走错了。
“爷爷不要我们了吗？”幼年周浣青死死拽着道祖的衣角祈求道。
道祖叹息道：“不是爷爷不要你们了，而是爷爷该走了。”
一点残念，硬生生护着两女，将楚河引来。
他已经无法再做到更多。
何况这次仙界之行并非寻常平行世界，楚河原本是要去大周时代的仙界被他硬拽来的。
那送楚河回去，带着希望的回去，自然是他最后的责任。
“可是我感觉这个人不像好人。”幼年周浣青委屈的看着楚河。
楚河嘴角抽搐几次，最终还是硬生生把青云内部问候咽了回去。
“他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他是爷爷最信任的一个人了，也是爷爷所见过最好的一个人。”
“所以你们如果相信爷爷，就要如爷爷相信他一般的去相信他，知道了吗？”
道祖一边安慰，一边给楚河使眼色。
楚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情不愿的掏出点知味楼小零食放在两女面前。
好一番犹豫后，才忍住没往里面掺点松鼠鱼味的仙秦特制药粉。
两个只能勉力活着的女童哪里见过这后世青云仙门骄奢淫逸的小零食。
在道祖点头后，当即抱着啃了起来。
“把人带回去后，说动贫道的事道兄倒是不必太费心了。”
道祖给吃的满脸花的两女擦着脸继续对楚河说道。
他对自己最是了解，单凭楚河一面之词，万难说动曾经的自己。
设身处地的去想，换做当年自己听闻了也定然不会信。
只是楚河也无需为此担忧。
因为道祖其实一直深陷天道与楚河的抉择之中。
杨春雪与仙锋的事，皆是道祖从本心所做出的选择。
换句话说：‘谁赢他帮谁。’
他也老大不小了，该学会一鱼两吃了。
“不过道兄若是还念在昔日情谊，这个东西相信能够帮上道兄。”
道祖探手从自己脑袋中摄出一枚灵珠。
“这是？”楚河接过仔细打量着。
“是贫道的记忆，关于今日之事的记忆。”
“只是贫道道心虽然不及道兄清澄无漏，却也说的上一声坚定。”
“所以要用此物，需要将贫道道心......把贫道打至如眼下这般才行。”
这几乎算是一种祈求了。
祈求楚河亲手将过去那个还在迷惘之中的自己打个九成九死，然后用此物进行人格修正。
不愧是上古楚河小课堂的优秀学员。
道祖对于过去的自己也是毫无半点共情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