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侍应生端着勃艮第炖牛肉过来——深褐色的陶罐里，牛肉块浸在浓稠的酱汁里，旁边摆着烤得金黄的土豆块，香气瞬间漫满整个桌子。穆里尼奥率先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牛肉递到祖卡盘子里：“快吃，凉了就不香了。”祖卡迫不及待地叉起牛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还是含糊地说：“好吃！比爸爸做的牛排还好吃。”玛蒂尔德·法里亚笑着摇头：“你爸爸也就会做牛排，上次给你做意面，还把盐放多了。”
众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欧洲杯聊到曼联的新赛季计划——穆里尼奥说起上次带队去葡萄牙集训，祖卡非要跟着去训练场，结果被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拉着踢了一下午球，“那小子回来跟我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任意球比游戏里还准”；豪尔赫·门德斯则说起刚跟曼联谈妥的赞助合同，“下个月就能官宣，到时候你们可得请我再吃一顿”；张依依和蒂塔聊起瓦茨街的小店，蒂塔说昨天在一家古董店看到一枚奥匈帝国时期的胸针，“珍珠和红宝石镶的，特别好看，就是太贵了”；刘晓妍听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早上拍的格雷沙姆宫铜门把手照片，递给玛蒂尔德看：“酒店的老物件都保存得特别好，你们有没有去一楼的展厅？有1906年的建筑图纸。”
松露烩饭端上来时，餐厅的灯光调得更暗了些，窗外的夜色已经浓透，能看见对面建筑的暖光映在玻璃上。季思涵用勺子舀起一勺烩饭，米粒裹着细碎的黑松露，入口绵密，她小声跟周悦说：“真的比巴黎的还好吃。”周悦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罗列问豪尔赫·门德斯：“明天探班，你跟我们一起去？”豪尔赫·门德斯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当然——我得跟我的球员们叮嘱几句，别在比赛里受伤，不然曼联可要找我麻烦。”这话引得穆里尼奥笑起来：“你就是担心你的佣金！吃到甜点时，蒂塔点的焦糖布丁刚上桌，她就叉起一块递到张依依盘子里：“你尝尝，这个焦糖壳特别脆。”张依依咬了一口，焦糖的甜混着布丁的软。
晚上九点多，晚宴才散场。众人走出餐厅时，晚风带着多瑙河的湿气吹过来，比餐厅里的暖气更清爽。玛蒂尔德·法里亚挽着蒂塔的胳膊，正跟刘晓妍说第二天要去圣伊什特万大教堂拍照；祖卡跟在后面，还在跟周悦聊曼联的游戏账号；穆里尼奥、豪尔赫·门德斯和罗列走在最前，低声聊着明天去葡萄牙国家队驻地探班的细节……
远处链桥的灯光已经亮起，像一条金色的丝带横跨在多瑙河上，格雷沙姆宫的铜质尖顶在夜色里泛着微光，侍应生站在餐厅门口挥手送别，银质餐具碰撞的轻响、笑声、谈话声，都悄悄融进了布达佩斯的夜里。
第二天上午，布达佩斯的六月清晨总裹着层微凉的雾气，从格雷沙姆宫殿四季酒店驶出的商务车碾过湿漉漉的柏油路时，曼联主席罗列正对着车窗哈气，用指节在雾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红魔队徽。“何塞，”他侧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深色西装袖口别着的曼联队徽袖扣在晨光里闪了下，“你说桑托斯会不会觉得我们来得太突然？”
穆里尼奥缓缓睁开眼，指腹摩挲着手机屏保，说道，“主席先生，我们不是来打扰的。”他声音低沉，带着葡萄牙语特有的卷舌音，“明天就是对德意志的比赛，作为葡萄牙第一国家大户的曼联俱乐部主席亲自前来探班意义非凡。”
副驾驶的知名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突然笑出声，他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折叠手机，屏幕上是刚和鲁本·迪亚斯敲定的经纪人续约合同。“何塞说得对，”这位葡萄牙第一经纪人推了推墨镜，“而且你忘了？桑托斯的女婿在曼联青训梯队当体能助理教练，你们算半个‘自己人’。”
商务车拐进一条栽满悬铃木的小路，mtK布达佩斯俱乐部的训练基地渐渐清晰——浅灰色的看台围着草皮，场边挂着葡萄牙国旗，几个穿红色训练服的球员正弯腰拉伸。守门的工作人员显然早接到通知，隔着栏杆笑着挥手，递进来的访客证上还印着小小的欧洲杯Logo。
“那是里卡多·卡瓦略。”豪尔赫·门德斯率先指向场边，里卡多·卡瓦略正蹲在草坪上，给年轻球员示范防守站位的脚法。这位曾经的葡萄牙功勋中卫穿着黑色训练服，头发比球员时期稀疏了些，但脊背依旧挺直。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见穆里尼奥的瞬间眼睛亮了，起身时差点碰倒脚边的战术板。
“教练！”里卡多·卡瓦略大步走过来，双手用力握住穆里尼奥的胳膊，两人用葡萄牙语快速交谈起来——他们曾在波尔图一起拿过欧冠，后来又在切尔西、皇马等俱乐部重逢，是“过命”的交情。“您怎么来了？”里卡多·卡瓦略拍着穆里尼奥的后背，余光瞥见罗列和豪尔赫·门德斯，又赶紧伸手，“罗列主席，豪尔赫，欢迎欢迎，费尔南多·桑托斯教练在办公室，我这就去叫他。”
没等里卡多·卡瓦略转身，场边的哨声突然响了。球员们停下训练，三三两两地往场边走，第一个冲过来的是迪奥戈·达洛特——这位年轻的边后卫穿着红色背心，额头上全是汗，看见罗列三人走来时，差点跳起来。“头！主席先生！豪尔赫！”他的英语还带着生涩的葡萄牙口音，手在训练裤上擦了擦才敢去握罗列的手，“你们怎么会来？太惊喜了！”
“迪奥戈，最近状态不错。”穆里尼奥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他的右腿——迪奥戈·达洛特在曼联虽然不是常规主力，但也是被球迷们戏称为“最佳第十二人”，而在本届欧洲杯则是费尔南多·桑托斯在右后卫位置上的首选。“明天对阵德意志，注意托尼·克罗斯的长传，他最喜欢打你身后的空当。”
迪奥戈·达洛特赶紧点头，掏出手机就要拍照，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迪奥戈，先别急着合影，让我们也过来打个招呼。”布鲁诺·费尔南德斯走过来，手里拿着瓶运动饮料，头发被汗水浸得贴在额头上。这话刚说完，鲁本·迪亚斯就走了过来。这位曼联的后防核心穿着黑色训练裤，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见罗列时，还是主动露出了微笑。“主席先生，”他的声音比布鲁诺·费尔南德斯沉稳，“谢谢您让俱乐部把康复师派过来，我的膝盖恢复得比预期快。”
豪尔赫·门德斯拍了拍鲁本·迪亚斯的胳膊，语气带着点骄傲：“我早就跟你说过，曼联的医疗团队是全欧洲最好的。”鲁本·迪亚斯点头，目光转向穆里尼奥：“头，昨天桑托斯教练还问我，你平时是怎么练防守站位的，我说你总喜欢让我们贴着边线站。”
穆里尼奥笑了，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看来我来晚了，你们都聊上了。”葡萄牙国家队主教练费尔南多·桑托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战术文件夹，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这位葡萄牙老帅和穆里尼奥是老相识，当年穆里尼奥在波尔图当助理教练时，费尔南多·桑托斯已经是葡萄牙国家队的教练了。
“费尔南多，好久不见。”穆里尼奥迎上去，两人拥抱了一下。费尔南多·桑托斯拍着他的后背：“何塞，你可真是稀客，怎么突然想到来布达佩斯？”罗列接过话茬：“桑托斯教练，我们是来给曼联的小伙子们加油的，明天对德意志是硬仗，俱乐部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直支持他们。”
费尔南多·桑托斯眼睛亮了，伸手邀请他们往看台走：“走，我们去上面聊，正好让你们看看我们的准备情况。”几人刚走到看台台阶，就看见佩佩从球员通道里出来——这位38岁的老将穿着红色训练服，脖子上挂着条佛珠，看见他们时，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
“先生主席，老大，豪尔赫。”佩佩的声音依旧洪亮，和迪亚斯并肩站在一起时，活像葡萄牙后防线的“过去”和“现在”。他和穆里尼奥握了握手，又拍了拍鲁本·迪亚斯的肩膀：“鲁本，刚才桑托斯教练还说，明天要让你盯哈弗茨，你可得盯紧点。”
鲁本·迪亚斯点头：“放心吧，佩佩，我已经看了他的比赛录像，他喜欢在禁区线附近接球。”穆里尼奥插了句：“不仅要盯他，还要注意他和穆勒的穿插，德意志队最喜欢打这种二过一。”佩佩笑了：“老大，还是你了解他们，当年你在皇马和拜仁打欧冠，对付穆勒可有一套。”
几人说说笑笑走上看台，刚坐下，就看见场边的球员们开始收拾东西——训练结束了。豪尔赫·门德斯突然指着球员通道口：“看，那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吗？”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穿着红色的曼联训练服，黑色的紧身裤裹着肌肉线条分明的腿，手里拿着个冰袋，正弯腰给膝盖做冰敷。他显然早就看见看台这边的人了，直起身时，目光和穆里尼奥对上，嘴角立刻扬起熟悉的弧度。
“教练！”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大步走过来，台阶被他踩得咚咚响。他和穆里尼奥拥抱时，手臂用力得差点把对方勒住——两人在皇马合作三年，目前又在曼联一起取得了辉煌的“七冠王赛季”，是彼此职业生涯里最辉煌的时期之一。“您怎么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英语带着浓重的葡萄牙口音，额头上的汗滴在穆里尼奥的西装上，他赶紧用手去擦，“抱歉，我刚训练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没事，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拍着他的后背，目光扫过他的膝盖，“膝盖怎么样？昨天看训练视频，你好像有点发力不畅。”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点头，把冰袋往膝盖上按了按：“有点酸，不过没事，队医说只是疲劳，明天比赛前热敷一下就好。”
罗列递过去一瓶水：“克里斯蒂亚诺，俱乐部给你准备的肌效贴，你用着还行吗？”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太好用了，比我自己带的还贴合，昨天训练完贴了，今天膝盖就不那么疼了。”豪尔赫·门德斯笑着插话：“那是，主席先生特意让曼联医疗中心神秘的东方医学团队按你的膝盖弧度定制的，全欧洲就这一份。”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笑了，刚要开口，就看见贡萨洛·拉莫斯从后面跑过来——这位21岁的年轻前锋最近两个赛季在鲁德·范尼斯特鲁伊的亲自调教下进步明显，小组赛首场比赛替补登场表现亮眼，打进两个球。“克里斯蒂亚诺！”贡萨洛·拉莫斯跑得气喘吁吁，看见穆里尼奥时，立刻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鞠躬，“穆里尼奥先生，您好，我是贡萨洛·拉莫斯。”
穆里尼奥点头，目光上下打量他——贡萨洛·拉莫斯的身高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差不多，跑起来的姿态也有几分相似。“贡萨洛，你最近表现很好。”穆里尼奥的语气很温和，“和路德说一下，在基尔再待一个赛季，然后回曼彻斯特吧”
贡萨洛·拉莫斯赶紧点头，脸有点红——他小时候就是穆里尼奥的球迷，当年穆里尼奥执教皇马时，他还特意去伯纳乌看了比赛。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穆里尼奥说：“教练，他很努力，每天训练都最后一个走，我教他的射门技巧，他记了满满一本笔记。”
费尔南多·桑托斯在一旁笑着补充：“是啊，贡萨洛是个好苗子，有克里斯蒂亚诺带他，进步快得很。”几人正说着，安东尼·巴里走了过来——这位出自切尔西的助理教练是费尔南多·桑托斯的左膀右臂，负责分析对手战术，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德意志队最近的训练视频。
“桑托斯教练，罗列主席，”安东尼·巴里和几人握手，把平板递给费尔南多·桑托斯，“刚收到德意志队的训练照片，他们今天练了定位球，克罗斯和基米希都在练角球战术。”费尔南多·桑托斯接过平板，递给穆里尼奥：“何塞，你看看，他们的角球站位，是不是和你当年分析的一样？”
穆里尼奥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照片里，德意志队的球员在禁区里站成两排，哈弗茨和穆勒在中路，两侧各有一个边锋准备抢第二点。“没错，”穆里尼奥皱着眉，“他们还是老战术，角球开前点，中路球员抢第一点，边锋抢第二点补射。费尔南多，明天你们得派两个人盯哈弗茨，他的头球太危险了。”
费尔南多·桑托斯点头，把平板递给鲁本·迪亚斯和佩佩：“你们看看，明天就按这个来防，鲁本盯哈弗茨，佩佩盯穆勒，别给他们转身的机会。”鲁本·迪亚斯和佩佩凑在一起看平板，小声讨论着，布鲁诺·费尔南德斯和迪奥戈·达洛特也凑了过来，贡萨洛·拉莫斯站在后面，踮着脚往屏幕上看，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散了，训练基地的草皮被晒得发亮。球员们陆续回了更衣室，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走之前，特意和穆里尼奥单独聊了几句——没人听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穆里尼奥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肩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点了点头，眼神比刚才更坚定了。
“该走了，”穆里尼奥看了看表，“别耽误他们休息，明天还要比赛。”几人起身，费尔南多·桑托斯、安东尼·巴里和里卡多·卡瓦略送他们到门口，球员们也都从更衣室里出来，站在通道口挥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站在最前面，布鲁诺·费尔南德斯和鲁本·迪亚斯在他旁边，迪奥戈·达洛特和贡萨洛·拉莫斯站在后面，佩佩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战术板，好像还在琢磨刚才穆里尼奥说的防守细节。
商务车驶上大路，布达佩斯的教堂尖顶在远处闪着光。明天，将迎来一场硬仗，但此刻，所有的紧张和压力，都被刚才那阵热热闹闹的探班冲散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