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泽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目光扫过屏幕里的众人：“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等着这场雨灾。
要借着天灾的由头，把虞国那些盘根错节的旧贵族连根拔起，再把之前偷偷培养好的人一个个填上去？”
话音刚落，屏幕里顿时泛起一阵细碎的骚动。
他却没停顿，指尖停下敲击，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多了几分笃定：“你们看张宇，在虞国经营整整三年。
要是早有预谋，借灾情动手再合适不过——灾情当前，百姓流离失所，谁要是敢反对整顿吏治、谁藏着粮草不肯捐出来，那就是明摆着跟百姓作对，跟天下人心作对。
他借着这个由头清理门户，名正言顺，谁都挑不出错来。”
宋文彦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不解：“陈哥，你这么说我就更糊涂了。
虞王能同意吗？那些旧贵族可是他坐江山的根基啊！按古人的心思，哪个君王不防着手下权臣做大？
张宇这么折腾，万一把旧贵族清完了，转头就拿着兵权逼他退位、黄袍加身，虞王难道不怕？他敢拿自己的王位赌吗？这也太冒险了。”
陈禹泽靠回椅背，指尖重新落在桌面，这次的敲击声轻了些，却带着点启发的意味：“有没有一种可能，张宇培养人才的事情，虞王本来就知道，甚至是默认他去做的？”
“不是啊陈哥，这怎么可能？”
宋文彦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难以置信，“难道虞王他疯了不成？放着手下权臣壮大，这不是把刀递到别人手里吗？”
“老宋，你可别小看古人的格局，更别小看虞王。”
孙裕的声音突然从屏幕里插了进来，“或许虞王根本就不稀罕这王位，甚至盼着张宇能把虞国彻底盘活，让虞国真正强起来呢？”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好好想想，新虞法刚推行的时候，多少旧贵族跳出来反对，联名上书的、暗地里使绊子的，哪样少了？
最后不都是虞王力排众议，硬顶着压力扛下来的？
这几年虞国陆陆续续灭了多少国家，疆域扩了好几倍？
要是虞王只盯着自己的王位，怕手下分权，根本不会放任张宇这么干。
他要的，恐怕是整个东大陆的控制权，而不是守着一个小小的虞国，当一辈子安稳王。”
陈禹泽缓缓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认同，却又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疑虑：“话是这么说，但就算张宇清理了旧贵族，治理灾情比我们快，他要偷袭韩国，总该知道韩国离我们夏国边境有多近吧？”
“不管他灭韩多快，只要黑棋动手，动静肯定小不了，我们迟早会发现，到时候肯定会派兵支援——事实也确实如此，陈墨一带着人过去，不就把黑棋赶跑了？”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里满是困惑，“而且小叶刚才也说了，张宇全程没帮黑棋哪怕一次。
反倒是黑棋，‘尽职尽责’得很，先灭了韩国五个郡，还杀了韩王，等我们的人到了，又硬撑到最后一刻才退。”
“你说张宇派了十万大军攻韩，最后就落个被我们赶跑的下场，他图啥？
这根本不符合他‘算无遗策’的性子，他从来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叶锦璃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所以我才想不通，才急着找各位商量。
你们也知道，我向来喜欢带兵打仗，冲在前线跟人真刀真枪地干，这种勾心斗角、揣度人心的事，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要是因为我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视频会议里瞬间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安静才缓缓开口：“大家别急，我们一点一点捋清楚，总能找到线索的。”
“首先是这场雨灾，基本遍布整个东大陆，按常理说，虞国的灾情不会比我们轻。
他们不可能比我们还快控制住灾情——就算他们有天道给的灭国奖励加持，可人总有弱点，虞王手下的旧贵族就是最大的弱点。
那些人肯定会借着灾情囤积物资、中饱私囊，拖慢救灾进度。”
她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张宇能这么顺利地清掉旧贵族，肯定离不开两个条件：一是虞王的全力支持。
没有君王点头，他再有权也不敢动那些根深蒂固的贵族；
二是有其他穿越者帮他分担了其他事，让他能腾出手来专心整顿官场，不然一边要救灾，一边要对付旧贵族，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柳茵握着茶杯的手猛地顿了顿：“你说的‘有人’，就是那个藏在虞国的穿越者？这人是谁？我们认识吗？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你们还记得虞国去年攻打齐国的时候，曾秘密从齐国带走一个人吗？”
安静的目光透过屏幕，落在每个人脸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当时我们只以为是虞国抓了齐国的某个官员，没太在意，现在想来，被带走的，正是当时还在齐国任职的李阳。”
“李阳？”柳茵皱起眉，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可翻来覆去，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很厉害吗？之前在齐国是做什么的？
我怎么没印象他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要是真有能耐，当初也不会看着齐王作威作福，把齐国搞得一团糟啊。”
“根据我派去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李阳应该是偏理工方向的。”
安静耐心解释道，“说他‘厉害’，其实也谈不上多通天，要是真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当初也不会在齐国混得那么普通。
但他的作用不在朝堂争斗，而在技术和实务上——他去了虞国，就能帮张宇处理治水、修渠、改良农具这些琐事，甚至还能琢磨出更厉害的战争武器。
有他盯着这些实务，张宇才能彻底腾出手来整顿官场，把旧贵族的人一个个换成自己培养的亲信。”
“等虞国上下形成高度集权，命令能直接传到基层，对付灾情、重建家园自然比我们快得多。
所以张宇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借着集权后的效率，用时间和信息差偷偷拿下韩国，没成想我们反应这么快，陈墨一去就把黑棋赶跑了，搅黄了他的计划。”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确定，“这或许就是个巧合？”
“巧合？”柳茵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认同，“安静，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没多少底气吧？
正是因为这‘巧合’里藏着太多‘不巧合’——张宇明明有能力帮黑棋，却偏偏一次都没出手；
黑棋明明能早点撤退，减少损失，却偏偏硬撑到我们的人来了才退——我们才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张宇从来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让黑棋攻韩，绝对不止‘拿下韩国’这一个目的。”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各执一词，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条醒目的红色提示，紧接着，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透过各自的设备传了出来，没有丝毫感情，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房间里，震得人耳膜发疼：
“本系统代天道传讯：自华土王朝分裂以来，东大陆历经数百年战乱，从无数小国兼并融合，最终形成如今局势。
现各列国之中仅剩虞国与夏国两国，特此宣布——第一幕决赛圈终幕正式开启！
最终统一整个东大陆者，将获得天道颁发的巨量奖励。”
“现发布阶段奖励：虞国此前已覆灭：宋，吴，郑，乾，燕，楚，六大强国，因虞国无系统绑定，奖励由天道代为发放，具体内容将直接作用于虞国国力。”
“另：恭喜夏国覆灭韩国，完成阶段性统一目标，奖励老式坦克二十辆，已存放至系统后勤仓库，可通过系统提取。”
“虞夏之战，究竟鹿死谁手，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