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思源点点头：
“实际上，在世界还处于前稳态帝国时期，人类处于大一统的集权统治下。
被称为帝王的男人拥有这个世界是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个时期人类的基因处于异常的稳定状态。
几乎很少有人发生变异，基因变异的概率低到可怕。
就算偶尔有变异，也全是一些无伤大雅或者负面的变异，比如说六根手指、三条腿、两个脑袋之类的。”
“绝大部分人都跟“未变异”的普通人一样，两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
像现在这样能飞天遁地的变异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
乔泽点点头，他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背景。
这个世界被分为两个阶段，即前稳态和后紊乱时期。
前稳态时期的人类还是人类，跟乔泽所处的高塔前的现世界一样，都是普通人。
蓟思源继续说道：
“转折点就在前稳态帝国时期，帝国在进行地核探测工程时，发现了一种名为“原初”的放射物质。
“原初”能诱导人类的基因快速变异。
不过这种变异是不稳定甚至无法预测的，甚至在人类繁杂的基因链中“篡改”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的基因都有可能。
一开始，“原初”引起了帝国高层的恐慌，就连帝王也无比忌惮，对这种物质进行了严格的秘密封锁控制。
这时候，李安平作为帝国当时基因学的一大泰斗，被帝王命令和其他各个学界的权威泰斗共同参与了对“原初”物质特性的研究。
很快，经过大量的人体研究，李安平将一份计划秘密递到了帝王面前。”
蓟思源顿了顿，面色变得凝重：
“那份计划被学者们称为进化方舟计划。”
乔泽神色一滞，随后语气变得严肃：
“继续说。”
蓟思源说的这些虽然在官方资料中是看不到的，但是在一些隐秘的传闻中，确实能了解到这些事情。
“李安平在经过一定的研究后，确认了原初导致变异的三大定理。
第一，变异方向不可预测，变异不可控。
第二，变异程度只会加强不会减弱，这是不可逆的。
第三，一部分变异导致人体基因端粒延长，dNA甲基化显示的生物特征年轻化。”
乔泽看向了蓟思源，蓟思源凝重地点点头：
“第三条说明，一部分变异会让人延寿、返老还童。
尽管可能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乔泽点点头。
乔泽也因为二维的不断提高而达成了某种返老还童的效果。
实际年龄已经快三十了的乔泽看上去和刚刚二十的青年一样年轻气盛。
变异能获得变异属性的加成，那么延寿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截然不同。
蓟思源将话题引回：
“问题就在于第一定理，变异不可预测不可控。
一部分变异会导致延寿，一部分没有变化，一部分甚至会减寿甚至暴毙！
刚开始李安平等人几乎找不到任何方式来控制变异。
基因变异似乎是完全随机的，不受到除了原初之外的任何因素影响。
他们只能不断重复人体研究来找寻一丝规律”
“帝国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来进行研究。”
乔泽的眼神变得玩味。
蓟思源点点头，肯定了乔泽的猜想：
“研究死了很多人，刚开始是死囚犯、战犯、政治犯。
已经不是成千上万了，是数十万。
如果不是因为延寿的可能性，帝国可能会选择永久封存原初。
但研究没有一丝进展。
就在帝王对这项研究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之前，李安平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变异共振。”
乔泽继续保持着射击的姿势，重心却全部放在了蓟思源的话上。
“变异在一定范围内会产生共振，这个范围内的所有变异人的变异方向会趋近相似。
这个共振效果刚开始非常微弱，甚至微乎其微，但是当变异人密度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观测到。
范围内的变异人越多，共振效果越强。”
乔泽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
“这个范围很大吧。”
蓟思源点点头：
“以一个城市为单位，至少一个城市全部是变异人，才能保证新进入这个城市里的普通人变异方向会趋近同城内其他变异人。
但也只是趋近，不是百分百。”
“所谓进化方舟的计划，便是基于这个理论。
也就是以一个城市的数百万人作为一个实验对象，进行实验。
如果最后的实验结果趋近于延寿方向，则以这个城市为基点，继续投入大量的实验对象，
直到能保证这片区域的普通人会百分百变异向延寿的方向。
进化方舟的本质，是用全世界的人作为实验对象，来给已经年老力衰的帝王一个人强行续命。”
乔泽说出了蓟思源的言外之意：
“如果趋近方向不是延寿呢？”
蓟思源没有说话，乔泽却了然于心。
一个暮年的帝王，为了延寿，做出屠城来清理失败实验结果也不算夸张。
蓟思源的声音继续从耳边传来：
“前稳态帝国时期的最后一任帝国帝王跟他前几任帝王一样，在暮年之时不甘老死。
为了追求延寿甚至长生不死，他毫不犹豫启动了进化方舟计划。”
蓟思源说到这里打断了叙述，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不过在研究过程中，李安平和其他的几个学者产生了非常大的分歧。
他们开始思考一个最终的答案。
这是每一个探求世界本质的科学家绕不开的话题——
基因变异的终点是什么？”
“他们对于基因变异的本质和最终目的产生了分歧。”
“李安平推崇完美主义，也就是收集所有的变异基因，通过永无止境的样本搜集每一种变异的可能性。
最终达成对基因的彻底破译，成为基因的掌控者。
也就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造物主，那么就让人变成造物主。
这也是为什么李安平提出了进化方舟的计划，因为完美主义的达成需要的不是数以万计的样本。
而是数以兆记，甚至无穷无尽的样本来枚举出每一种变异基因。
这需要整个世界人的成为李安平的实验对象，甚至是这之后的数代人甚至数十代人都成为实验对象。
来完成这个造神的计划！
李安平坚信基因变异的可能性有一个最大值，那个最大值达成时，人类便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