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绵看到低头走进来的玄墨问道。
玄墨摇了摇头，拉住了夏绵的手，“我想回家了。”
夏绵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身后的狐逸和李景川，明明刚刚出去的时候情绪还好啊，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狐逸把手里的小蛇举到了夏绵眼前，“这是玄墨的兽灵，姐姐。可爱吗？”
九七在旁边围着狐逸转了一圈，“是小蛇。”
夏绵也看向正呆呆地对她吐信子的小蛇，评价道，“很可爱。”
狐逸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家里总算是有个正常可以沟通的了。
他手心的小蛇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向着夏绵探去身子。
夏绵见状伸手把小蛇接了过来，它的小尾巴迅速缠住了夏绵的手腕。
眼见小蛇的脑袋就要靠到夏绵的手指上，玄墨踮起脚把它揪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九七愣愣地看向在地上滚了两圈的蛇，想到之前玄墨一脚给它踢飞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
狐逸也惊讶地看向被摔懵的小蛇，他现在也没弄清楚玄墨对兽灵的敌意从何而来。
他上前几步把小蛇捡了起来，严肃地说道，“玄墨，不能这样对待你的兽灵。它就是你，你明白吗？”
玄墨听后把头偏到一边，“我不要。”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夏绵用眼神询问性地看向李景川，李景川察觉后摊了摊手，回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能不喜欢蛇吧……”
“怎么回事？玄墨。你不喜欢它吗？”夏绵弯腰直视玄墨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正饱含着不安。
“我不想要兽灵。”
“嗯？可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召唤出的吗？”夏绵想到当时玄墨看狐逸召唤出的那只赤狐的眼神，他分明是很喜欢的，怎么对自己的小蛇反而是这种态度的呢？
“我不喜欢它。它……不好。”玄墨拉住夏绵的手小声说着。
“玄墨，你要是不认可它的话，它就没办法听你的调遣。”狐逸看了一眼已经在对玄墨吐信子的竖瞳小蛇，心里想到，毁了，他们两个不会相看两相厌吧。
“我不要它听我的。”玄墨不为所动地拒绝道。
李景川笑了一声，凑近夏绵道，“你看，我就说了这小子就是个不不机。”
夏绵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李景川，李景川立马把双手举到脸边向后退了一步，“知道，闭嘴。”
潘伯咳嗽了两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师父，你没事吧？”狐逸看向一脸疲态的潘伯忍不住关切道。
“不碍事，我毕竟老了。”他说完看向玄墨，“玄墨，你带着你的兽灵和我来。”
玄墨看了一眼潘伯，又看了一眼狐逸手里的小蛇。
“去吧。”狐逸把小蛇递到玄墨的面前。
小蛇将头偏向一边。
“还真像。”李景川看着小蛇的动作忍不住评价道。
玄墨扭头看了一眼夏绵和李景川，直接上手抓住了小蛇，不管小蛇的挣扎向着潘伯走去。
嘀嗒嘀嗒。
雨水从房檐上滴到窗前的树叶上。
“玄墨，能看到奇怪的东西是不是会害怕？”潘伯负手站在窗前问道。
玄墨本来已经准备好把不喜欢这条蛇的原因说给潘伯听了，却没想到潘伯并没有问他那个问题。
“之前会，现在不会了。”玄墨如实回答，同时抓紧了在手里扭动的小蛇。
“那真是很厉害，要比你师父厉害很多。”潘伯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道，“那之前有没有感到孤独？”
“嗯。”玄墨想到之前被排斥的经历点了点头，随后又生怕他一定要把这条蛇塞给自己，又补充道，“现在也不会了，我有爸爸妈妈。”
“嗯。”潘伯点了点头，“狐逸小时候和你一样，看到奇怪的东西会害怕，也因为能看到别的兽人看不到的，被他们排挤。”
潘伯看向远处的天空，仿佛看到了那个跟在他身后笑着叫师父的孩子。
“那只小狐狸，你也见过了吧？那就是狐逸的朋友，那只小狐狸会保护狐逸，也会陪狐逸一起长大。”潘伯说着转头看向还在和小蛇较劲的玄墨，笑了一声，“这条小蛇也会是你的朋友。”
“它才不是，它差点害了我的爸爸和师父。我才不要这种朋友。”玄墨不满道。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潘伯笑了两声，“你看到了在梦里发生的事情了？”
玄墨点了点头，“我讨厌它。”
讨厌像自己的它，更讨厌自己。玄墨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如果我说，它其实是在保护你呢？”潘伯看向惊讶的玄墨静静等着他的答复。
“那也不行。”玄墨最终说道。
“玄墨，你现在醒过来就是说明已经通过了兽神的考验，这条小蛇就是兽神送给你的礼物。”
不等玄墨回应，潘伯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它在梦境里保护你，你的魂魄就会受损。而它会攻击进入你梦境里的人，也是出于保护你。”
潘伯微微蹙了一下眉，这个孩子不是天生两界瞳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呢？但他又为什么会拥有两界瞳呢？事情的真相会对这个年幼的孩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如果不是天生的两界瞳，那就没办法直接从兽神那里获得力量，没办法像狐逸一样直接拥有兽灵。这种后天的两界瞳，相当于从兽神那里抢力量，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者通过兽神的考验，如果不是那条小蛇在梦境里保护玄墨的话，玄墨可能就要以魂魄为代价来换取力量了。
潘伯看着玄墨一言不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玄墨，不妨试着接受它呢？”
“你不想用它来保护你的爸爸妈妈和师父吗？”
玄墨抿了抿嘴，看向还在手里挣扎的小蛇，他很用力在攥紧它的身子了，而且攥的部位并不靠上，但是这条小蛇却没有选择去咬他。
他手里的力道松了一些，小蛇瞬间挣脱他的禁锢，用异色的竖瞳狠狠盯着玄墨。
“玄墨，它会是你最可靠的伙伴，它也是你。你的愿望也会是它的愿望。所以，试试和它并肩吧。”潘伯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