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白鸿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枪尖带着撕裂虚空的锐啸，直取九天青衣的咽喉。
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九天青衣探出手，竟无视枪尖的锋芒，径直抓住了枪杆。指尖与玄铁枪杆碰撞，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白鸿全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圣元瞬间紊乱，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
“什么？！” 白寕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这小子的肉身，竟强横到了这种地步？连圣人三重的全力一击都能硬接？
九天青衣没有理会倒飞的白鸿全，目光锁定白寕，赤心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剑域中的剑影骤然凝聚，化作一柄丈许长的赤金色光剑：“该轮到你了。”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手持光剑朝着白寕斩去。
剑势之凌厉，竟让虚空中的混沌气流都被硬生生劈开，留下一道长长的真空轨迹。
白寕脸色剧变，再也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催动全身圣元，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厚厚的灰黑色光盾。
可他心里清楚，面对这等凌厉的剑势，自己这仓促凝聚的防御，恐怕撑不了太久。
无尽虚空之中，战斗已进入白热化。混沌气流被圣元与剑意搅得狂乱，碎石与光屑在虚空中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幕。
白寕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原本就枯槁的身躯此刻更是布满血痕，灰黑色的圣元在体表摇摇欲坠，连 “大化自在” 的气刃都弱了几分。
他余光瞥见一旁的白鸿全，早已被九天青衣一道剑意震碎了肩胛骨，此刻瘫在混沌气流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不知生死。
而对面的九天青衣，却依旧云淡风轻。先民道纹在体表流转，斗体爆发的玉色光泽丝毫未减，七重剑域始终稳稳笼罩周身，仿佛这场恶战对他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
白寕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浓。他清楚自己的状况，寿元早已走到尽头，若不是靠着白家秘药强行吊着一口气，恐怕早就化道了。
眼下这般高强度的战斗，每多撑一刻，体内的生机便流逝一分，再这么耗下去，不等九天青衣动手，他自己就得栽在寿元耗尽上。
“既然老夫活不成，那你就陪着老夫一起去死！”
白寕突然嘶吼起来，眼神变得疯狂，周身的圣元骤然暴涨，连带着那股死气都浓烈了数倍，身躯竟隐隐有膨胀的迹象，这是要自爆圣核的征兆！
九天青衣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向后暴退。圣人六重的自爆威力何等恐怖，就算是大圣境来了，也得暂避锋芒，他可不想跟这老东西同归于尽。
可就在他退到数十丈外，准备应对自爆冲击时，白寕那膨胀的身躯却骤然收缩，圣元的狂暴气息也瞬间收敛。
老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九天青衣后退的间隙，一把抓起不省人事的白鸿全，枯掌对着虚空狠狠一撕，一道漆黑的裂缝便出现在眼前，他哪是要自爆，分明是想装疯卖傻，趁机逃遁！
“哼，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没这么硬气。”
九天青衣的声音带着冷冽的嘲讽，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他早已看穿白寕的虚实，刚才的后退不过是顺势而为，就是要等这老东西露出破绽。
下一秒，九天青衣已出现在白寕身后，赤心剑高举过顶，先民道纹与七重剑意尽数灌注剑身，一道蕴含着无上威势的剑光骤然斩出！
剑光快如闪电，白寕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后背一阵剧痛，整个人便被剑光劈中。
“噗嗤 ——”
一道巨大的血洞从白寕的后背贯穿到前胸，灵海彻底被剑光搅碎，浓郁的圣元如潮水般从伤口涌出，在虚空中化作点点光屑。
失去了圣元的庇护，白寕那早已衰败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双脚率先化作飞灰，一点点向上蔓延，这是寿元耗尽、圣道崩解的化道之兆。
九天青衣连忙向后退了数步，避开那股化道之力。这力量看似无害，实则能消融一切圣元与肉身，沾染上只会徒增麻烦。
“不！！！老夫不甘心！！！”
白寕发出最后的嘶吼，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却终究抵不过化道的宿命。他的头颅化作飞灰的刹那，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随着白寕彻底消散，那道临时撕裂的虚空裂缝也缓缓闭合。
虚空中只剩下九天青衣的身影，以及不远处生死不知的白鸿全。
九天青衣瞥了眼白鸿全，眸中没有半分波澜，指尖剑意已凝， 本想一剑了结，却突然想起陈晴亦的陈家，若留着这白鸿全，或许能让陈家彻底安心。念头闪过，他缓缓放下右手，径直走到白鸿全面前。
指尖轻弹，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剑意刺入白鸿全眉心。后者猛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双眼缓缓睁开，看清眼前之人是九天青衣时，瞳孔骤然收缩，满是惊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给你两个选择。” 九天青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现在死，要么，放开神魂，让我种下印记。”
白鸿全僵硬地转动脖颈，扫过空荡荡的虚空，没有老祖的气息，没有圣元的波动，只有无尽的混沌气流在缓缓流淌。
他瞬间明白，老祖怕是早已陨落在这虚空之中。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看着九天青衣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 我选后者。” 白鸿全声音发颤，哪还敢有什么其他想法，自己还年轻可不想死，于是缓缓放开了识海的防御。
九天青衣指尖凝出一道黑色印记，如同墨滴般融入白鸿全眉心。
那是神魂死印，一旦种下，白鸿全的生死便彻底由他掌控，稍有异动，便会神魂俱灭。
处理完这一切，九天青衣抬手撕裂虚空，带着面如死灰的白鸿全，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