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还有点良心。” 千栩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收敛了心绪，正色道，“说吧，老龙留下了什么话？我听听看。”
九天青衣将老龙留下的那几句晦涩口诀，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千栩姈。
听完之后，千栩姈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掌心：“这几句里提到的‘星坟坐标’和‘混沌龙气’，我一时也摸不准头绪。得回去问问族中掌管古籍的长老，或许他们能从老卷宗里找出线索。”
“麻烦你了。” 九天青衣点头应道。
谷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灵草摇曳的沙沙声。千栩姈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忽然轻声问道：“那你接下来…… 有什么打算？”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 —— 是想问他要在三重关待多久？还是想问他之后会不会去寻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九天青衣思索片刻，如实道：“我如今虽是圣人二重，但帝路深处强者太多，硬闯怕是讨不到好。打算先在三重关附近打磨一阵，把修为再提一提，顺便找找适合小紫修炼的资源。”
他说得实在，却没留意到千栩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没听到预想中的话，千栩姈心里莫名堵得慌，可嘴上还是强装平静：“既然如此，那我先回族中一趟。等问出了消息，我再传讯给你。”
“好。” 九天青衣依旧是简洁的一个字。
千栩姈看着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跺了跺脚，娇嗔道：“呆子！真是笨死你了！”
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道流光掠出谷地，素裙一角扫过灵草，带起一阵香风。
九天青衣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挠了挠头，满脸茫然：“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呀~” 无象源灯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老夫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开窍的！人家姑娘那点心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就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九天青衣更懵了：“她…… 有什么心思？”
“罢了罢了，跟你这木头多说无益。”无象源灯叹口气，“等你啥时候能看懂姑娘家跺脚时的眼神，再来问老夫吧。”
九天青衣望着空荡荡的谷口，摸了摸鼻尖，愈发觉得女子的心思，比老龙留下的口诀还要难猜。
见无象源灯不肯多言，九天青衣也懒得多想，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修为提上去，圣人二重在三重关终究还是太弱，想要在这帝路走得远，实力才是根本。
定了方向，他化作一道青虹，径直离开了谷地。
在三重关的坊市暂住了几日，九天青衣倒也打探到不少消息。
帝路之上最不缺的就是秘境机缘，从圣人能进的资源点，到大圣都要眼红的古帝遗迹，遍布各处。
但这些地方往往伴随着生死危机，没相应的实力，进去了也是给别人送菜。
几番筛选，他最终选定了一处名为 “盘龙渊” 的古秘境。
这地方曾是盘龙一族的祖地。
说起盘龙一族，那可是龙族中最古老的分支之一，巅峰时期出过不止一位禁忌至尊，连寻常准帝见了都要退避三分，威名震慑过整整一个时代。
可不知何故，这等强盛的族群竟突然消失在了无尽虚空之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成了帝路历史上的一桩悬案。
如今的盘龙渊，只剩下残破的祖地遗址，在混沌气流中沉浮。
九天青衣选这里，自有他的道理：一来小紫是龙族，去盘龙一族的祖地，说不定能遇上什么适合她的机缘；二来那地方残留的法则气息极为深厚，尤其是龙族特有的龙威法则，对刚入圣人境的他来说，正是打磨道基、领悟法则的绝佳去处。
“就去盘龙渊。”
打定主意，九天青衣在三重关购置了一些关于盘龙渊的消息，又给兽袋里的小紫塞了一把星辰珠，这小家伙对于一些发光的东西终是喜欢紧。
盘龙渊在三重关以西的混沌乱流深处，沿途尽是扭曲的时空裂隙，偶尔还能看到悬浮的巨龙骸骨，想来是当年盘龙一族的族人，死后尸身不朽，成了这片区域的路标。
越是靠近，空气中弥漫的龙威便越是厚重，哪怕隔着重重虚空，都能感受到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
兽袋里的小紫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兴奋的呜咽声，用小爪子不停扒拉着袋壁。
“快到了，到了就让你出来。” 九天青衣拍了拍兽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盘龙一族的祖地，消失的禁忌族群，还有可能存在的龙族机缘……”
话语间，九天青衣加快速度，青衫在混沌气流中猎猎作响，朝着盘龙渊疾驰而去。
刚抵达盘龙渊外围，兽袋里的小紫就闹腾得愈发厉害。
那原本坚韧无比的虚空兽皮，被她用龙爪又抓又撞，竟隐隐透出几道裂痕，袋身更是被撑得鼓鼓囊囊，眼看就要被撑破。
“好了好了，这就放你出来。” 九天青衣无奈一笑，连忙解开袋口。
“咻！”
一道紫影瞬间窜了出来，小紫盘旋在半空，不满地甩了甩尾巴，龙瞳里还带着几分被关久了的委屈，小脑袋往九天青衣胳膊上一蹭，哼唧了两声，分明是在埋怨。
“是我不好，下次不会关这么久了。” 九天青衣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龙头，指尖拂过那细密的紫鳞，温声安抚道。
小紫虽天生灵智远超寻常异兽，毕竟才刚破壳不久，心性也就跟人族五六岁的孩童差不多，来得快去得也快。
被他这么一哄，委屈劲儿顿时散了大半，转而兴奋地扇动小龙翼，在他肩头蹭来蹭去，龙瞳里闪着好奇的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盘龙渊外围的虚空泛着淡淡的紫金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气，哪怕是残留在岁月里的余威，都让小紫浑身的鳞片微微发亮，显然是对这片土地有着天生的亲近。
“走吧，进去看看。” 九天青衣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