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有规定，不是轧钢厂的人不能随便进去。
除非是上下班的时候，人多混进去的可能性大些。
但其他时间想混进去，得看门卫答不答应。
因为有了于海棠的保证，大家对秦京如自然是不敢欺负，更不会刁难这个新来的。
当然，秦京如被安排到了生产科做质检员，这事赵年也提前打了招呼。
现在的生产科主任是他一手提拔的，安排个人自然是小菜一碟。
赵年甚至还想亲自带着秦京如去上班，那就是要给她撑腰的意思。
但他没同意，觉得只要让生产科主任安排就行了，随便把她放到哪个车间做质检员就可以。
你想，一个临时工，让生产科的一把手亲自带去上班，这也太夸张了点。
虽然有领导撑腰，但太高调了对秦京如也没好处。
大家虽然会巴结她，但也可能因此疏远她，交不到真心的朋友，也得不到什么内部消息。
毕竟秦京如是跟着生产科主任一起来的，别人自然会防着她。
赵年真是为秦京如费了不少心思，好在入职手续虽然繁琐了点，但之后应该就顺利了。
于海棠直接带着秦京如去了第二生产车间，找到了车间主任。
“程主任，您好，这是来你们车间报到的秦京如！”
“余主任，没想到您亲自送人过来，真是让我们这儿蓬荜生辉，其实您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去接就行。”程泽亮笑着说，语气里满是讨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听说于海棠和赵厂长关系不一般，还因为她的职位比他高。
虽然都是主任，但于海棠是副的，他是正的。
不过部门不一样，于海棠是宣传科的副主任，是二把手；而程泽亮只是第三轧钢厂的一个车间主任，下面还有科长，再往上才是生产科的副主任和主任，中间差着不少级别呢。
要是一个部门的话，他恐怕还要更巴结。
“我正好没事，秦京如也是我的朋友，我就带她过来了，希望程主任多关照一下。”于海棠笑着说道。
“那当然，您放心，她也是我的员工，肯定会多照顾的！”程泽亮点头哈腰地说。
态度做得十足，明显是在告诉于海棠他会好好帮她。
在于海棠的要求下，程泽亮带着两人参观了第二车间。
主要还是为了给秦京如撑场子，让她熟悉熟悉环境和流程。
于海棠待了十多分钟就走了。
虽然她走了，但程泽亮还是继续带着秦京如了解工作环境。
要是平时，有临时工进来，他根本不会亲自带，都是让下面的人带。
哪个班组的就由谁带。
他自己事情多，哪有空浪费时间？除非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比如看到漂亮女孩，想趁机搞点事。
但这次是于海棠带来的，她是第三轧钢厂的高层，据说和赵厂长关系密切。
赵厂长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去留，以前很难开除人，但现在却很容易。
很多得罪他的人，不是被开除就是被下放，没人有好下场。
谁敢为了一点美色得罪赵厂长？厂里那么多女人，还不知道秦京如和于海棠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看起来关系不错，自然不敢招惹，说不定还得巴结。
所以程泽亮带着秦京如转的时候，也在偷偷地打听她和于海棠的关系。
“秦京如，你跟于海棠是什么关系？怎么是她带你来的？”程泽亮装作随意地问。
“我和她……”秦京如差点脱口而出说喜欢同一个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而且赵年之前也提醒过她。
她立刻醒悟过来，果然社会很复杂，差点就说漏嘴了。
幸好赵年昨天已经叮嘱过她，就算说错话也没事，有他在，不怕事。
之所以让她注意，是为了少惹点麻烦，何必非要等出事再解决呢？
“我和于海棠是朋友，她刚好没事，就陪我来报到，我对这里不熟。”秦京如回答。
其实这话是于海棠教的，毕竟秦京如第一次进工厂，对这些人事关系还是一窍不通，不知道厂里的复杂关系和暗地里的争斗。
“那关系一定很好吧，不然怎么会专门抽空带你来？你们认识多久了？”程泽亮继续问。
想多套点信息，看看以后该怎么对待秦京如。
“有些朋友，不看认识多久，关系还可以吧。”秦京如含糊其辞。
这就是说话的技巧，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猜。
反正底线在这，他们也不敢轻易对秦京如下手。
再说，她背后本来就有人撑腰。
没人招惹她还好，要是谁招惹了她，被整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呢。
程泽亮带着秦京如转了一圈，一路上拐弯抹角地打听，但也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有什么办法呢？别人不愿意多说，他也不能一直问下去。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于海棠和秦京如有点关系，至于其他人是不是也跟她有联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转完一圈后，程泽亮就带着秦京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让她跟着其他质检员先学习。
刚进厂肯定不能马上上岗，什么都不懂，肯定得先学一段时间。
走的时候，他特意叮嘱那个质检员要好好教，先跟着学一周，学会了再自己上手。
说完之后，程泽亮一边想一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还在琢磨着，她和于海棠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可是于海棠亲自送来的，还特别交代要照顾好，直接安排成了质检员。
要知道，质检员工作轻松，待遇也不错，是个挺吃香的职位，很多正式工都羡慕不来，想要进这个岗位可不容易。
看来关系应该不错吧，但如果关系真的好，为什么秦京如还是临时工？作为宣传科的副主任，安排一个人转正其实很简单。
实在想不明白，他也只能慢慢观察，反正不会去得罪她。
被程泽亮安排的质检员，自然开始叫秦京如来学习。
在厂里待久了，领导是不是重视一个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车间主任明显是要她好好教秦京如，那质检员自然会认真教，不然以后可能就会被穿小鞋。
教的时候肯定也会顺便打听一下秦京如的背景。
之前于海棠送秦京如进来，她也看到了，那车间主任明显是在巴结。
这就是现实，如果秦京如自己来，虽然也能安排工作，有人教，但肯定没这么用心，也不会这么细致，对她以后也不利。
人活在社会上，总得按规矩来。
有了于海棠的保证，后面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不只是程泽亮好奇秦京如的身份，厂里的其他人也都好奇。
面对大家的询问，秦京如自然会透露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如果说没有关系，大家肯定不信，就算信了，也会看轻她，作为新人不被重视，自然也不会有人教她技术。
说和于海棠关系不错，不管怎样，看在余主任的面子上，肯定是要教的。
就算不是同一个部门，也有一定影响力，余主任一句话让生产科的人帮忙，他们自然会答应，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
给余主任留点情面，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再说外面都传余主任和赵厂长关系铁得很。
这种事情，大家稍微琢磨琢磨就懂了，就算一时没想明白，也会有人私下提醒。
在厂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有几个铁哥们儿，遇到小事，自然有人会通风报信。
秦京如说是朋友，大伙儿自然也得给点面子，但也不会太过火。
朋友嘛，能来往就行，也不可能指着于海棠给她们升职，看看秦京如刚来还是个临时工就知道了。
看上去关系一般，但也不会得罪秦京如。
没过几天，秦京如就适应了上班的节奏。
四合院的人也听说秦京如去轧钢厂当上了质检员。
虽然是临时工，但有赵年罩着，转正也就是早晚的事。
外头的人都说秦京如是因为于海棠才进的轧钢厂，但在四合院里，谁不知道是因为赵年。
这事只要有人知道，那就不叫秘密。
没多久，秦京如是因为赵年的关系才调到第三轧钢厂的事就传遍了。
牵扯到赵厂长，大伙儿也就私下嘀咕嘀咕，不敢大声议论，怕被发现，万一惹赵年不高兴怎么办。
赵年是厂长，在第三轧钢厂说了算，可得罪不起。
大伙儿问起，秦京如自然说是四合院的，关系挺好的。
别的也不多说了，时间久了，大伙儿也就不追问了。
问不出来，又不能去问赵年，谁也不敢。
再说，还有人传于海棠和赵年有那么点意思，但这都是传言，没证据。
要是有人查这事，被举报了，后果谁也说不准。
不能因为一时好奇，就毁了自己的前程，太不划算了。
最近，秦京如都没去找赵年，就是为了避嫌。
在四合院里，也是尽量避开那些闲言碎语。
按赵年的说法，最多半个月，那些人就消停了。
反正就半个月，能换来安稳，值了。
至于解释嘛，其实挺简单，秦京如找赵厂长借钱，现在上班还钱，只能说明赵厂长人好。
时间久了，大伙儿也就没兴趣追问了。
跟厂长有关的事，还是少问为妙，反正没人敢得罪秦京如。
“赵年，你可真是神机妙算，照你说的做，京如顺顺利利进了轧钢厂，后来传出你和她有那么点意思，结果没人再管，就这么过去了！”于海棠一脸佩服地说。
“那当然，这是人之常情嘛，当事人不承认，又牵扯到我，时间久了自然没人再追究了，谁敢？”赵年笑着说。
“那为什么我和你的传言一直都在，厂里人都以为咱俩在一起了！”于海棠问。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每天至少往我这办公室跑一趟！别人能不多想？秦京如又没来，自然不会说什么！”赵年没好气地说。
“哼，我是去汇报工作的，怎么了，每天都有事！”于海棠挺直腰板说。
“那为什么正主任不来汇报，每次都是你这个副主任来，还汇报那么久！”赵年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