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黑色西装，气场比混迹黑产多年的老狐狸还要足。
在首位坐下，会议正式开始。
各部门老总依次汇报下个季度的方案，整场会议持续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
从会议室出来，陆稚迎上前，“总裁，常总已经在楼下餐厅等您。”
“知道了。”
她踩着高跟鞋大步往前。
走到电梯口，陆稚忙摁下一侧的按钮，门开，她伸手挡住一侧的门，等澜九进去，才抬脚跟上。
电梯从三十三楼缓缓运行至一楼，澜九从电梯内出来，陆稚并未跟上。
她摁下一侧的关门键，电梯往上。
澜九大步往餐厅去，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她一眼认出，是常明胜。
抬脚走近，许是听到声音，坐在卡座里的中年男人回头，看清眼前的人，忙站起身，“澜总。”
“坐。”
她说着坐到男人对面。
常明胜这才落定。
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他恭恭敬敬递过去，“澜总，这是下个季度的合同，请您过目。”
她接过，翻开，一目十行。
前面都没太大问题，只是到分成比例时她停顿了下，“分成比这个季度少一个点？”
常明胜笑着，“后期运营成本可能会增加百分之十，由我们承担。”
“常总这话说的不对吧？”
澜九将文件放到桌上，“按照合同内容，这百分之十的成本分明是由我们承担了，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
“不敢……”
“不敢？”
澜九靠着卡座椅背，“什么叫多承担百分之十的成本？你怕不是忘了，你给我们的分成少了一个点。”
“分明是用我们的利润填你成本的窟窿，却美其名曰你们承担的，常总，这就是你的诚意？”
常明胜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那……澜总的意思是？”
“分成和这个季度一样，我们六，你们四。”
“可扣除运营成本，我们最多只能拿到三，没多少利润空间……”
“这就是你的事了。”
澜九看着他，“如何压缩成本，这应该是你们内部考虑的问题。”
常明胜如坐针毡，“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我想常总应该搞清楚一点，是你们求着我们合作。”
“我们每季度从你这订的货，是m岛任何一家企业都无法达到的数额。”
“薄利多销的道理你应该懂，何况我不信你这真的薄利。”
常明胜睫毛颤了颤，明显有些紧张。
澜九：“如果常总是拿这样的诚意跟我合作的话，那免谈。”
“毕竟除去你们常胜制业，我们能选择的企业还有很多。”
“只要我们挥挥手，大把企业就会带着合同巴巴的找上门。”
“我们不是非你们不可。”
最后一句话，她语气极重。
常明胜心里咯噔了一下，澜九起身，从他身侧经过时，他终于下定决心，“等一下。”
澜九止住脚，“常总这是考虑清楚了？”
“我同意，按照这季度的分成，你们六，我们四。”
她唇角挑起一抹弧度，这才又坐回去，“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下午我就让人把合同送过来。”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端起茶杯，常明胜忙拿起面前的陶瓷杯，杯口略低她的，“合作愉快。”
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开始上菜。
常明胜：“这是我问过服务员，他说您常点这几道菜，就自作主张点了。”
“主要也是担心咱们聊合作耽误点菜的功夫，还请澜总莫怪。”
“无妨。”
饭局持续一个小时才结束。
澜九回到办公室休息了会，下午两点是新品研发会。
然后一个行程接着一个行程，直到晚上七点才忙完。
从集团出来，澜隐开车，“九爷，去哪？”
“傅公馆。”
嘶——
又去。
这都连续好几晚了吧？
他就不明白了，傅总到底使的啥手段，九爷连澜门都不回了？？
车子启动，往傅公馆的方向开。
约莫四十分钟后，停在主宅前。
傅铮老早就站在门口。
见车停下，忙上前拉开车门。
澜隐：“……”
这也太能献殷勤了！
从车上下来，进入主宅，一路往餐厅去，厨师已经做好饭菜。
都是澜九喜欢的口味。
在餐桌前坐定，傅铮给她夹菜，气氛一派和谐。
晚饭过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天完全黑透，他们从傅公馆出发，乘坐游艇出海。
除了司机，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澜九一身白裙，肩上披着披肩，很厚实。
夜风撩起她的秀发，裙摆随风摆动，她双手撑着护栏，忽而，身后多了一个人。
他将她团团拢住，背部贴着他的胸膛，很暖。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海上的星星的确和陆地上看到的不一样，大海和深蓝色的夜空接壤，星星像落进海里，星光映在海面，连成一片，跟着起伏的浪花轻轻摇晃。
星星好像离她很近，近到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希望时间慢些走，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身后的人环住她的腰肢，也在看星星，“小九，你就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耀眼夺目。”
最亮……启明星。
“我有这么好？”
“事实上，比这好千百倍，你在我心里，就是顶好顶好的人，熠熠生辉，璀璨耀眼。”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镶钻的手链，在星光映射下闪着亮光。
“这是……”
“莉娜.雷伊的设计师款，她最擅长把细闪的碎钻做成星星，镶嵌进金属里，我觉得很衬你。”
他说着将手链戴在她手腕上，然后将她的手摊在掌心，“很漂亮。”
只是目光触及她光秃秃的手指时，这个地方，少了枚钻戒。
“小九，明年，我们结婚好不好？”
明年她就二十了，已经到法定婚龄。
“只是一张纸而已，有这么重要？”
“不止是一张纸。”
傅握着她的腰肢将她转过身，“小九，我想和你有一个家，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我们每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永远都不分开。”
他说的郑重其事。
澜九心口动了动，家么？
好像有一个自己的家，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