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惊醒，九御受了伤，是不是能力就不如之前了？
白堇玥想着，脚下渐渐移动，她要试试。
在她手扣在九御脖子时，很是诧异他居然没有躲。
九御嘴角勾了勾，忽然松开了一直捂着小腹的手。
刚刚消散的剧痛再次袭来，白堇玥大惊，这痛那么清晰，但是她没受伤，也没碰到不该碰的啊。
终于，她在九御眼里也看到了一样痛苦的神色，她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
九御吐了一口鲜血，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妖孽般的贵气。
他慢悠悠说着：“妖族连理针。”
“那是什么东西？”
“沾了你血的针，在我体内，我们现在，是一体了。”
白堇玥蹙眉，终于理解了那种痛，是她的血，她的血在九御体内，这九御，也算她见过撑得最久的了。
九御轻轻一笑，笑得邪肆：“被自己的血毒了，滋味如何？”
白堇玥看向他：“你知道我的血有毒？”
恍惚了一瞬：“那日我倒是流了些血在洞里。”
“好强的尸毒。”九御又吐了一口鲜血，神色却是淡然：“你血液里含这么重的尸毒还能活着，你怕也不是人族了吧？”
他虽疑问，却不是追问的口吻，说完随意往地上一坐。
“也罢，死前能拉个垫背的，也是值了。”
“那你怕是失望了，我死不了。”
九御淡然：“那就试试吧。”
白堇玥咬牙，虽然死不了，但是这无休止的痛让她心底那点对血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眼前的九御，忽然都变成了她渴望的目标。
她暗暗提醒自己，那是妖血，她喝不得，眼见九御越来越懒散，她身上的痛也越来越重。
她当然知道这是九御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血毒蔓延了。
她不信九御甘心就这样死了，反正她死不了，只是见男人那苍白的脸，却是悠哉得很，她有些拿不准了，这男人，难道真的不怕死？
九御那蓝色的眼，渐渐无神下来。
随着他闭上的双眼，白堇玥也无力倒地，虽然死不了，但是那种痛，被她自己毒了的痛，真的很难受。
该死，她认输。
转过身去，手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处，指尖瞬间染红，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又拔出手指。
看着慢慢阖上眼的男人。
“张嘴。”
九御看了一眼那带血的手指：“这是打算直接毒死我吗？”
“救你。”她没好气：“张嘴。”
九御扯着嘴角坏笑着，没有张嘴，而是吐出舌头，舔了舔那带血的手指。
那样子，邪魅极了，白堇玥忽感不适，指间淡淡的温度让她那久未跳动的心也抵触起来。
九御感受了一番嘴里的血，竟是尸毒解药。
可那分明是她的血，明明带着尸毒，怎么又带有解药？
“连理针。”她站起来，自上而下看着男人：“如何解？”
“无解。”九御起了身，淡淡吐出一句。
无解也无妨，她倒是乐意，反正打不过，这样一来，以后她都不用担心跟他打起来了。
“东西给我。”
九御看着她摊开的手掌，那肤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白。
女孩更是长发散开，他只能看到那小巧又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朱红的唇。
“你要流光镜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九御擦掉了嘴角的血，好整以暇道：“若我不给呢？”
白堇玥眼眸黝黑，紧紧盯着他：“给我。”
九御看着那双眼呆滞一瞬，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眼，似乎很黑很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忽然一笑：“蛊惑术？”
白堇玥挫败，她就知道，以这个男人的实力，怎么会被她迷惑。
她忽然抬头，嘴角勾起：“你说，我们现在连为一体了？”
“嗯。”
白堇玥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视线紧紧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个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男人，她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他。
她见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憋红的，但是男人的神色，丝毫没有慌乱。
她真的信了，九御不怕死。
那双异瞳紧紧盯着她，眼底带着不明深意的笑，他开口得有些艰难：“你死不了，但我也不怕死，若你想试试我们妖族唯一的一根连理针，是何威力，那就来吧。”
白堇玥松手，她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早就不用呼吸，这还能体验一把窒息的感受，实在不好受，还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有些无语。
九御轻咳了两声，那红润的脸又瞬间煞白，看着气色很不好。
白堇玥也不好受，那蛤蟆妖打的一掌，她虽然无碍了，但是九御还伤着，她这会是胸口剧痛，又很快愈合，然后又剧痛。
她拧眉须臾，沉重问道：“你就不能把你的伤弄好？”
“你不是死不了？”
白堇玥干脆不理他了，虽然死不了，但是痛啊。
九御朝她浅笑：“下面毒气太重，我这伤在这好不了，不如你扶我出去先。”
白堇玥错愕，冷哼一声：“自己走。”
扶他？
她已经忍着要杀他的冲动了，还扶他？
白堇玥抬脚就往外走，刚走两步，脑子也混沌了下，那些是人时才有的感受，她这一会时间，都感受了个遍。
回头只见那长得妖孽的男人对着她坏笑。
感情一直没有吸这毒气，这会吸上了。
算她倒霉了，又回头对男人伸出手。
九御也不客气，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了。
他吐过血，身上带着血的味道。
白堇玥有些饿了，近在咫尺跳动的心脏，还有那血管下流淌的血液，都让她难以忍受。
唯一告诫自己，妖血不能喝，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偏偏男人不知她此时的难受，身子压在她身上更多了。
“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白堇玥低着头，努力保持清醒，但是不想搭理他。
“你我也算有缘，我叫九御，你呢？”
白堇玥依然没有理他。
九御忽然低头，靠在她耳边。
那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姑娘为何不说话？”
他的靠近让白堇玥心里那点渴望，变得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