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卫巡逻后，那暗处窜出来一个身影，纤瘦又敏捷。
只是还没进入月亮门，就被揪住，脚离了地面。
黑影想都没想，拔起剑往回刺。
“章人族，是我。”
章晟芳险险收好剑，回头看着同样一身黑衣的霄南。
“你抓我做什么？”
“我不抓你，等着人族抓你？”
霄南说完，已经拉着章晟芳躲在了一边，那巡逻的侍卫，刚好路过。
章晟芳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微热，小声道：“谢谢。”
霄南啧啧了两声：“就你这身手，来这干嘛？”
“我要去救暖阳。”
“司翼在里面，不用你担心。”
“我没看到她，我不放心。”
霄南没好气的看着她：“章人族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妖君都不急，你一个人族跑来凑什么热闹？你是觉得还不够乱是吗？你......”
话音戛然而止，霄南怔住，看着那半阖着的眼底下，已经湿润。
心里低骂了句该死，拧眉深吸了好几口气。
他放缓了语气：“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今日这状况，你也看到了，你还是回去吧，别来添乱了。”
“我就是想着，你们都是妖，会被限制，可我是人，小心些都能进来，说不定就能带暖阳离开了。”
她嗓音有些轻颤，伴随着低落的泪珠，像是羽毛一般，划过霄南的心上，有些痒痒的，想要抓牢，却又发现抓不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章晟芳瞪大了眼，脸上那双冰冷的手，还有手的主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自责。
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
霄南也愣了，自己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在她脸颊落下了。
收回手时，他一脸淡然，轻咳了两声：“你先回去吧，天快亮了，你毕竟是人族，不睡觉可不行。”
“我睡不着。”章晟芳望着门的那边，一脸忧思：“我担心她。”
“你要相信小暖阳，她是会吃亏的妖吗？”
章晟芳无话反驳，想了想，自己在这也确实只会成为累赘。
霄南知道她这是想开了，叹息一声道：“走吧，我先送你出去，今早怕又是一场恶战。”
“我自己能走回去。”
章晟芳扭头自己走在了前面。
霄南呼出一口气，身子僵硬了一瞬，这才跟在了她身后。
还没走多远，章晟芳就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一中年男人，盯着她，神色复杂。
章晟芳看着男人，眼泪瞬间决堤。
“师父。”
霄南大步上前，将章晟芳往身后藏，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于卓。
于卓看到霄南，脸色也是瞬间一变，又看到他身后的章晟芳，恨得眼睛都通红了。
“竟没想到你如今和妖族混在一起。”
章晟芳哽咽着，轻轻摇头，看着那中年男人，比当年老了那么多，头发都白了，心里更是难受了。
“师父，这几年，您过得可好。”
于卓眼底一闪而过的悲痛，又很快换上冷漠：“当年你走我便说了，你我之间，再无关系，你也不用再叫我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将我养大，我怎么可能不认您。”
“你既然认我，那杀了这个妖。”
于卓陡然变了一个语气，阴鹫的眼神盯着霄南。
“呵呵，你这口气，未免太过狂妄了。”
“你们妖族都该死。”
“按你这个说法，那我觉得你们人族都该死也没错了。”
章晟芳擦掉眼泪，站到了两人之间，看向于卓，眼睛又红了。
“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多年的养育和教诲，可我也谨记师父当年的教导，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妖族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能背信弃义。”
“你就是被妖族迷惑了。”于卓气得两眼发红：“自小我就教你，不可与那些歪门邪道来往，你还跟那女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是决心要脱离人族吗？”
章晟芳恍惚了一瞬，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冷得她身子都微微颤抖，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师父问我是要决心脱离人族吗？师父，我是人，我做捕快那么多年，为皇上效力，为朝廷效力，可结果呢，皇上他生了病，就怀疑是我的问题，要杀我头，是师父口中的那些邪门歪道救了我，而人族，只想要我的命。”
“那日我向皇上求了赦免的，我赶去就是要救你，可你却任由妖族带走，是你自己自甘堕落。”
“老东西。”霄南冷声：“你再说一次试试。”
于卓上前了一步，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章晟芳赶紧拉着霄南，祈求的视线看着他。
霄南心口一紧，冷冷的看了一眼于卓，深吸一口气，拉着章晟芳的手转身离开了原地。
“晟芳。”于卓叫了一声，哪里还有章晟芳的身影。
太阳升起来时，整个晋城 依旧死气沉沉，城门外围满了妖族，城内的百姓都关门在自家屋里，连窗户都关得死死的。
这一夜，多少人没有睡觉，多少人又在奔波。
其中就有易安。
“老三呢。”
“回皇上，太子已经带出宫了，有御林军保护着。”
易安看着殿外，缓了一会又问道：“那个逆子呢？”
太监当然知道易安问的是谁，赶紧回话道：“鬼小从未离开院子。”
“他要离开，你们也发现不了。”易安冷哼一声又问道：“那个红衣小妖还在院子里？”
“在的，今早里面的人出来说，那小妖至今都没醒来，一直被关在屋子里。”
“信送出去了吗？”
“已经送到妖荒了。”太监回完话，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皇上，和妖荒的妖联合，会不会太冒险？”
“用他们的妖对付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易安大步往外走，脸上是几近疯狂的笑容，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白暖阳再醒来时，看到陌生的地方，眼里一下子聚满了雾气，再看到床边趴着的人时，这才想起来了昨天的事。
“司翼哥哥。”
软软的叫了一声，司翼闻声立马醒了过来。
“小暖阳你醒了，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