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你不开心吗？”
尽管章晟芳擦干了眼泪，神情也和平常无异，白暖阳还是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劲，一双蓝黑色的瞳一闪一闪的紧盯着章晟芳，好似她不说就不罢休一样。
“姨姨没事，刚刚一只小虫子进眼睛里了。”
白暖阳点了点头，随即小手在空中挥了挥，手心赫然出现一颗粉色的珠子。
她递给章晟芳说道：“姨姨，这是避虫丹，爹爹给我的，特别好用，姨姨要一直戴在身上，下次就不会有小虫子靠近你啦。”
章晟芳看着白暖阳认真的小模样，心里的难过也少了很多：“那就多谢我家小暖阳了，走，姨姨给你做好吃的去。”
一番收拾后，白堇玥才想起来，前厅还有人在等着。
她等白暖阳吃好了饭，慢悠悠的跟在九御身后去了前厅。
等了很久的鬼小，没有半点不耐烦，见到这一家三口走来时，眼眸亮了亮步伐稳健的走上前。
“小鬼，你吃饭了没啊。”
白暖阳主动打了声招呼，又被九御飞速的拉住了没能上前。
鬼小注意到九御那防着的小动作，只是轻轻笑了笑回应着小姑娘：“我不需要吃饭。”
“那是要喝血吗？”
这话问出口鬼小愣了片刻：“暂时不用。”
白堇玥微微皱眉，眸光变得危险起来：“在妖都，你最好一直不用。”
她是吸血鬼，本性里也藏着戾气，自然容不得有人在她的地盘狩猎，一瞬间，浑身爆出杀气死死的盯着鬼小。
鬼小悠哉懒散的坐了下去：“朕要是饿了，自会有人送喝的来，妖的血，朕觉着脏。”
九御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不想离开了是吗？”
“才不是，妖的血最好闻了。”白暖阳扬着脆脆的嗓音反驳着：“比人族的血好喝。”
“你喝过？”鬼小挑眉反问道。
白暖阳小脸瞬间垮了，眼里一闪一闪的，有些失望也带着渴望。
“人族就那么闲？”
白堇玥说完，收回了危险的视线，鬼小在她这里，半个对手都算不上，完全看不上他的身手。
被人轻视的鬼小没有太过在意，慢悠悠的说道：“当日在晋城外，朕和妖族也算相处融洽，朕来跟妖君商议一下，能否签下和平契约。”
九御转头跟白暖阳逗着乐，丝毫没有将鬼小的话放在心上。
白堇玥看着父女俩，知道九御是故意不理会鬼小，她收了收心神，回头正色的看着鬼小。
“你想要怎样合作？”
“朕答应朕在位的有生之年，不会让人族踏足妖族，但是妖族要承诺，但凡天灾，都要替人族尽量阻拦。”
人族面对天灾，是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干旱，水灾，亦或是地震，这些不可抗拒因素，唯有妖族的灵力方能稳住。
想当初都是仙族跟人族合作的，鬼小忽然找到妖族，白堇玥很是不解。
“你们不是和仙族有合约？”
“朕不喜欢仙族。”
白堇玥噎了一下，微微有些错愕。
鬼小坦然的看着她：“妖君没跟你说？”
九御这才抬眼看向白堇玥，柔声解释道：“当年他母亲，是仙族害死的。”
其中的细节，九御没有多说，也知道白堇玥并不关心。
白堇玥点了点头：“所以你舍近求远，要跟妖族合作？”
“妖君夫人可愿意？”
这样的称呼让九御眉梢都变得温柔了，含情脉脉的看了白堇玥一眼，他要的，就是将来白堇玥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一声妖君夫人的尊重，也没人能对她为难。
“不愿意。”白堇玥直接拒绝：“你还是回去吧。”
鬼小似乎意料到了她的回答，并不着急，眼神在九御身上流转了一瞬慢悠悠说道：“莫不是妖君夫人为了弥渊山而不跟人族合作？”
白堇玥拧眉没有说话，九御眸光微凉看向鬼小：“你的舌头，本座觉得还是拔了的好。”
话音刚落，鬼小周身就有了一层无形的压迫，那脸色惨白的少年，额间很快渗出汗珠。
鬼小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丝毫不惧身上的压迫力，接着说道：“人族要和妖族合作，自然要跟仙族断绝来往，可这些年仙族因为和人族的合作，捞了不少好处，这要是断了合作，自然会寻求原因，要是知道因为弥渊山而跟朕断了合作，想来弥渊山日后在仙族会举步艰难了。”
鬼小按住了心口，呼吸都急促了，目光却是几近疯狂：“看来妖君夫人对弥渊山少主，也是放心不下啊。”
白堇玥站起了身来，红色的身影一晃，已经站在了鬼小边上。
她一脸淡然的伸出手指，手指落在少年的脖颈，稍稍用力，那里已经如水的流出了红色的血液。
白堇玥没有看手指处，而是紧盯着少年的眼睛：“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脾气了，故意挑衅，这就是你想要的？”
说完，手指直接整根没入少年的脖颈。
鬼小吃痛的闷哼一声，明黄色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一半，脖子处更是骇然的连着一根手指。
他依旧是那疯狂的笑意：“妖君夫人以为，朕只身来这里，没有半点把握能全身而退？”
“就凭你外面那五万精兵？你觉得我杀他们，需要多久，一天？半天？”
鬼小直接笑了：“妖君夫人手段狠，朕知道，可是妖君夫人既然要主动挑起人和妖之间的战争，朕也奉陪。”
白堇玥收回手指，敛下双眸慢慢后退，她不是怕了，而是在少年的眼里看到了疯狂，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就像从前的她一样，鬼小，跟她是同类人啊。
少年脖颈的手指消失了，但是依然憋红了一张脸，脚也渐渐离了地面。
九御靠近白堇玥，将她的手抬了起来，细细的擦了干净，眼神始终没有看那已经快没了呼吸的少年。
“下次别再自己动手，脏。”
白堇玥看了一眼鬼小，她不是担心鬼小死，而是怕他死了后，那些麻烦。
“九御，放了吧。”
九御没有立即回应她，接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擦拭，直到擦得一点血迹都没有，他才抬了眼。
少年也在这一瞬间跌落在地上，猛然的咳嗽着，两眼里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