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卓睿泽班师回朝的庆功宴，按规矩需在皇宫待上一整天，他刚好可以去探探卓睿天的虚实。
“如果卓睿天明天不去呢？”苏兰芷突然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卓睿天的外祖是先帝救命恩人，母亲又是圣上最宠爱的贵妃，舅舅还握着暗卫令牌。
这般家世背景，即便缺席庆功宴，圣上最多嘴上斥责两句，绝不会真的降罪。
“若是他明天真的不来，我们在皇宫的试探就成了空谈。”卓睿泽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决断，“那么今晚必须动手，不能给他们留任何准备的时间。”
夜已深，赵少杰正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脚步踉跄地往李樟府跑。
到了李樟府门口，他一把抓住守门的小厮，声音带着哭腔：“快！快去叫你们家老爷！我有急事找他！”
小厮被他抓得一个趔趄，连忙摆手：“赵副将，不是小的不愿意去，老爷现在不在府里，要不您明天再来？”
“明天？”赵少杰猛地松开手，语气里满是绝望，“等不到明天了！”他抱着木盒转身往四王爷府跑。
躲在暗处的两个黑衣人听到小厮的回答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四王爷府的大门紧闭，赵少杰用力拍着门环，手掌拍得发疼也顾不上：“开门！快开门！我是赵少杰，有急事求见王爷！”
门外的侍卫犹豫了片刻，见他神色不对，还是去通报了。
没过多久，管家匆匆赶来开门，脸色很不好：“赵副将，这都快三更天了，王爷已经歇息了……”
赵少杰顾不了那么多，在门口大声喊着：“王爷，救命啊，救命啊！”
管家怕有影响，连忙招呼他进来，把他领到后院。
赵少杰刚进房间，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隔着屏风对着里面的人影磕头：“王爷！求您救救文娘！求您救救她！”
屏风后的人显然被他这动静惊到，语气带着怒意：“赵少杰！你疯了不成？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赵少杰抬起头，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双手捧着木盒递过去，声音哆哆嗦嗦：“王爷……您看这个……刚才有人把这个送到我家门口……”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过了一会儿，随后命管家进来，接过木盒。
管家递给了屏风另一边的人，随后又退了出去。
赵少杰低着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是倒抽冷气的声音，随后木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手指”滚了出来。
琼林正猫着腰一马当先的在密道里往前爬，爬到一半时，突然停下。
看着眼前的分岔路暗自庆幸：还好昨天天明拦着，没让他冲动闯进来。
这密道里的岔路多如蛛网，左右两边各有三四条通道，要是瞎闯，指不定栽在哪条里面了。
“这老贼是什么老鼠精转世吗？居然挖了这么多岔路？”琼林在心里暗骂。
他冷静下来，仔细嗅了嗅密道中的气味，果然有淡淡的香味，从右边的地道里传来。
“哼，老贼，你打的洞再多又怎样，能敌得过我们苏姑娘的秘制熏香吗？”
苏兰芷今天下午赶在李樟回府之前将自己做的熏香送了过去。
她对李夫人说这段时间总是有客人在问店里的熏香。
这些熏香都是由她自己调配，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一些。
而这一批她打算做些不一样的味道当做伴手礼送出去，但摸不准味道特意送一瓶过来让李夫人用用。
李夫人听到之后觉得苏兰芷是真的在认真待她，立刻将此熏香摆在了卧室。
晚上走之前，苏兰芷对着琼林和天明嘱咐道：“那熏香的气味虽淡，沾在衣料上却极难散去，就算换了衣服，也能留下一丝痕迹。你们跟着这气味走，定然不会错。”
几人循着香味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光亮。
爬出密道的出口，两人带着其他的人立刻躲到一旁的竹林里，探头观察四周。
眼前是一座青砖小院，院墙很高。
天明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这熟悉的院墙，果然这就是他上次查到的卓睿天安置四位徐州商贾之女的郊外庄子。
只不过上次他在正面，这次在背面。
此时李樟正哼着小曲，慢悠悠地穿过竹林，他在心里偷笑着: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丞相之位就在眼前了。
他伸手去推院门。
就在他的手碰到门环的瞬间，四周突然涌出十几个黑衣暗卫，手里的剑齐刷刷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的小曲也咽了回去，强装镇定地喊：“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
琼林和天明从竹林后走出来，琼林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嘲讽：“李大人，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少杰还跪在那里磕头：“王爷，求您了，您答应过我的，会救文娘的！”
“当然……当然救！”屏风后的人连忙应着，语气却很慌乱，“你先回去，本王立刻派人去查，一定把你妻子找回来！”
赵少杰“感激涕零”地叩首起身，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用袖子擦着眼泪。
“天啊，夫人这是从哪里搞来的熏香，这眼泪都止不住啊！”
屏风后的人见他不动，也不说话，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还带着一丝心虚：“赵少杰！本王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你站在这里不动，是不相信本王吗？”
“本王？”赵少杰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他白天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大的王府，除了管家和几个侍卫，连个洒扫的下人都见不到，尤其是后院，冷清得像没人住过。
他将这些告诉卓睿泽和苏兰芷，卓睿泽则表示他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王爷，您这王府也太安静了点吧？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会是怕人多嘴杂，泄露了什么秘密？
屏风后的人脸色骤变，猛地拔高声音：“来人！来人……”
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可进来的不是管家，而是元青和皓白。
皓白动作极快，不等屏风后的人反应，抽出腰间的刀，对着屏风狠狠劈了下去。
赵少杰抬眼望去，看清屏风后坐着的人时，惊在原地。
“竟然是你？！”
李樟看着四周的暗卫，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双腿一软，居然晕了过去。
卓睿泽赶到小院门口的时候，院子只剩一间屋子没有开。
之所以只剩那一间，是因为整个小院都没有所谓的“侧妃”，其他的房间门也都没有关严，可唯独这间……
两人想到任务开始前卓睿泽的命令，便没有让人破开这个门，只是一直在一旁守着。
卓睿泽来到这间房门前，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锈迹斑斑，像是很久没打开过。
他抽出腰间的刀，对着锁芯狠狠砍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食物混着血腥的味道，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站在卓睿泽后面的琼林和天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而更远一点的其他暗卫则是立刻开始“yue”了起来。
唯独卓睿泽，他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门口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屋内的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手腕和脚腕上各有一道“红线”，他一看便知道此人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
琼林和天明捂住鼻子，强忍着不适走到床边，伸手将床上人的头发拨开。
那头发又长又乱，沾满了污垢，遮住了大半张脸。
当头发被拨开的瞬间，琼林和天明都愣住了，嘴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居然是……”
? ?不好意思，大家，这章今天来得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