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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罪人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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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踉跄着跟在周幺身后,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冰冷的雨水从他破烂的衣衫上不断滴落,在静室门口光滑的地板上洇开一小滩水渍。他佝偻着身躯,勉强抬起头,打量着这间屋子。

室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几架书卷,灯火并不十分明亮,却足够温暖干燥,与门外那狂风暴雨、冰冷绝望的世界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苏凌正静静地坐在书案之后,手握一卷书,神情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其中,对于他们的进来恍若未觉。

他换下那身被雨打湿的白衣,此刻穿着一件素色的常服,更显得闲适而深沉。

周幺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师尊,人带到了。”

苏凌并未立刻回应,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书卷之上。

周幺便不再多言,无声地退至苏凌身后,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融入了墙角的阴影。

静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窗外磅礴的雨声和黑衣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他被独自晾在屋子中央,浑身湿透,血水混着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脚边,寒冷和疼痛不断侵袭着他,而苏凌这种彻底的忽视,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局促和不安。

他猜不透这位年轻的黜置使究竟意欲何为,这种未知如同钝刀子割肉,比直接的严刑拷问更令人煎熬。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许久,苏凌才仿佛终于从书卷中回过神来。他轻轻将书卷放下,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黑衣人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杀意,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像在看一个......寻常的陌生人。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靠窗放着的一张椅子,语气平淡道:“身上有伤,别站着了,坐吧。”

黑衣人愣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他松绑已是匪夷所思,此刻竟还让他坐下?他迟疑着,戒备地看着苏凌,又瞥了一眼那张椅子,没有动弹。

苏凌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在耐心等待他先开口。

静默再次降临。黑衣人只觉得喉咙干涩刺痒,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

或许是经历了方才庭院中真正生死一线的大恐怖,又经历了苏凌最后那匪夷所思的收刀和不杀,他此刻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嘶哑,却意外地没有了之前的狠厉和嚣张,反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为什么不杀我?”

黑衣人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最大的疑问,“我以为......我必死无疑。”

苏凌这才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如同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某早就说过,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取人性命。”

他微微向后靠了靠,目光变得有些悠远道:“所有做的这些事,杀人、算计、争斗,皆是形势所迫,是出于无奈的自保与反击。这些,与我之本心,其实是相悖的。”

苏凌的目光重新聚拢,深深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狼狈的表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尤其是你。我与你,在此之前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你不过是受人主使,前来行刺,各为其主罢了。从本质上说,你与我并无私怨,我为何一定要对你赶尽杀绝呢?”

黑衣人一时语塞。他预想了无数种可能,威逼、利诱、套话......却唯独没想过会听到这样一番近乎......“仁慈”的言论。

这与他所知所闻的那个在战场上算计沈济舟、在朝堂上与萧元彻并肩的苏凌,形象似乎有些出入。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番话,然后才带着几分怀疑开口道:“苏大人这样说......听起来倒是仁厚。但未免有些......刻意示好,甚至虚情假意了。”

他试图找回一些尖锐,但语气却硬不起来。

“你若真不想杀我,为何先前要让人动用大刑,用鞭子将我抽得遍体鳞伤?方才在院中,又为何要上演那么一出欲杀之而后快的戏码?这难道也是形势所迫?”

苏凌对于他的质疑并不意外,反而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认为他问得很合理。

“其实很好理解。”

苏凌的声音依旧平淡,“我对你个人,确实没有仇恨,甚至此刻愿意放了你。但我一个人的想法,不能服众,更不能代替那些因你而受伤的人原谅你。”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道:“你夤夜潜入行辕,被发觉后,出手狠辣,伤了我许多守卫,我的属下朱冉、陈扬也与你力战负伤,更有数人重伤倒地。他们皆是奉命守护此地,无端遭此劫难。”

“我身为他们的主官,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不施用些雷霆手段,如何能平息众怒?如何能对得起他们流的血?又如何能维持这行辕的规矩和威严?”

苏凌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不过,我方才也留心观察了,那些伤者,虽有轻重之分,但即便是重伤者,也皆性命无碍,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未曾闹出人命......这也是我最终没有取你性命的根本原因之一。”

这番话,合情合理,既有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得已,又透着一丝未曾泯灭的仁念。

黑衣人听着,心中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他回想起自己闯入时确实出手毫不留情,那些守卫前仆后继地扑上来......苏凌的解释,竟让他信了八九分。

甚至,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愧疚悄然掠过心底。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了许多,问道:“那......现在,你将我叫进来,想做什么?”

黑衣人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苏凌,“还是要我招供,给你提供一些关于孔......关于我那主人的有价值的情报么?若是为此,恐怕你要失望了。”

苏凌闻言,竟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说与不说,说不说真话,取决于你自己,不取决于我。”苏凌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黑衣人。

“当然,你之前选择了咬牙硬扛,宁受皮肉之苦也不肯松口招认,想必现在,也不会因为我没有杀你,就轻易屈服,吐露实情。这一点,我很清楚。”

“所以......”苏凌摊了摊手,“我根本未曾报什么希望,也并非想用什么‘不杀之恩’来感化你,迫使你开口。”

黑衣人更加困惑道:“那你究竟意欲何为?”

苏凌收敛了笑容,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将你叫进来,只是想给你争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黑衣人下意识的追问,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

苏凌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的,声音无比清晰。

“一个你能安然离开的机会。”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伤痛和雨水而模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或者这又是苏凌某种更深层次的戏弄与算计。

苏凌竟然要给他一个安然离开的机会?!

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可是孔鹤臣派来行刺的死士,被擒后顽抗到底,还伤了对方不少人。

于情于理,他都绝无生还的可能。不杀他,已是天大的意外;放他走?这根本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不等黑衣人开口询问这近乎荒谬的承诺是真是假,苏凌已然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继续平静地说了下去,声音清晰地盖过门外的雨声。

“我行辕中的守卫,还有我那亲卫下属朱冉、陈扬,以及行辕总管小宁,有一个算一个,今夜皆因你而伤,因你而受惊。他们心中憋着一股怒火和怨气,都想杀你而后快,这是人之常情。”

苏凌的目光坦诚而直接道:“我若当着他们的面,执意要放你离开,必然要强行压下他们的情绪。他们或许会因为我的命令而暂时遵从,但心中定然不服,甚至会产生怨怼。如此一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黑衣人伤痕累累、几乎无法站稳的身体上,语气带着一丝现实的冷酷。

“所以你就算能安然走出这行辕大门,也保不齐他们会谁心中不忿,随后偷偷追来,在这雨夜之中截杀于你。”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情形,外伤加剧,内息被我震得紊乱不堪,根本无法催动内力护体或遁走。怕是连走路都艰难无比吧?”

“他们之中,就算功夫最差的守卫,此刻也能轻易地追上你,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你杀死于某个黑暗的巷角。那我放你,与杀你,又有何异?”

黑衣人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体内空荡散乱的气息和周身刺骨的疼痛,不得不承认,苏凌说的完全是事实。

以他现在的状态,莫说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壮汉,也能轻易结果了他。

“所以......”苏凌的语气恢复淡然,“我下令让他们全部退下散去,并让小宁总管立刻冒着大雨去找郎中为他们调治伤势。一来是确实需要救治伤者,二来,也是要让他们无暇他顾,注意力从你身上彻底移开。这样,我才能真正地放你离开。”

苏凌神色郑重,一字一顿道:“你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他们根本无从得知,自然也就无法威胁到你的性命了。”

这番话,条理清晰,思虑周详,几乎方方面面都为他考虑到了。黑衣人听着,心中那最后一点怀疑和戒备也终于冰消瓦解。

他此刻对苏凌已然完全没有了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其中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眼前这位年轻大人深不可测手段的敬畏,以及一丝真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敬佩与感动。

但他还是觉得这一切太过梦幻,忍不住低声确认道:“苏......苏大人......您......您真的要放我走?此言......当真?不会是......说说而已吧?”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苏凌闻言,竟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坦荡和毋庸置疑的意味。

“君子重诺,言出必践。”

苏凌收敛笑容,神情郑重,“我苏凌既然说了要放你走,自然便是真的。绝对不会欺骗于你,也绝对不会事后反悔。”

说着,他站起身来,对侍立身后的周幺吩咐道:“周幺,打开房门......”

周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内心极不情愿就这样放虎归山。

但他深知师尊行事必有深意,绝非妇人之仁。自己是弟子,首要便是遵从师命。

周幺压下心中的疑虑,沉声应道:“是,师尊。”

随即走上前去,伸手缓缓拉开了静室的房门。

“吱呀——”

门开的一刹那,外界磅礴的雨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涌入静室,更加震耳欲聋。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气扑面而来,吹得案上的灯火一阵剧烈摇曳。

门外,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厚重的雨幕如同巨大的瀑布,连接了天与地。

雨水疯狂地抽打着屋檐、石板和庭院中一切事物,溅起漫天水雾。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那一片混沌的雨世界,映出无数条银线疾速坠落,以及地面上肆意横流的积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水汽,这是仲春暴雨特有的狂野与冰凉。

苏凌负手立于门前,静静地看了一阵外面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疾风骤雨,然后转回身,对那怔在原地的黑衣人说道:“现在,门已经开了。雨夜难行,但你若想走,随时可以。是现在立刻离开,还是在此稍作休息,待雨势稍缓或体力恢复些许再离开,悉听尊便。绝无人会阻拦于你。”

黑衣人终于完全相信,苏凌是真的要放他离开。

他不是在说谎,更不是在戏弄自己。

黑衣人就这样怔怔地站在原地,佝偻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望着洞开的房门和门外那狂暴的雨夜,又看向灯光下神情平静而坦荡的苏凌。

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绝处逢生的感激,有对苏凌此举深意的不解,有对其气度与手段的折服,更有对自己使命和身份的茫然......

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竟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窗外雷声隆隆,雨泻如注。

房中陷入一片漫长的沉默,唯有窗外那无尽喧嚣、如雷鸣般的暴雨声,反而更加衬托出静室之内的异常安静。

苏凌仿佛对刚才的一切浑不在意,重新拿起方才那卷书,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椅背上,目光低垂,细细地看了起来,似乎完全沉浸于文字之中。

周幺垂手而立,眉头微锁,依旧无法完全理解师尊的深意,但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那黑衣人则怔在原地,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然而,周幺和黑衣人都未曾察觉,苏凌虽然看似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时不时地、极其隐蔽地朝黑衣人的方向瞥去。

那目光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狡黠,那是一种无法明示的算计和期待。

苏凌的心底,其实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他正在下一盘棋,一场关于人心的豪赌。

他赌自己这一连串“大棒加胡萝卜”、恩威并施、尤其是最后这“无条件释放”的骚操作,能够彻底击穿眼前这黑衣死士的心理防线,完完全全地将其降服。

他赌自己在对方心中种下的感恩、敬佩、以及对其主人孔鹤臣那冰冷命令的怀疑的种子,能够迅速生根发芽,最终松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忠心。

他所求的,并非要黑衣人立刻痛哭流涕地背叛旧主,那不现实。

他只希望,这丝松动能促使黑衣人主动开口,或多或少地透露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和线索——关于孔鹤臣的计划、弱点、或者其他任何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远比之前毫无头绪、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要强上太多太多。

苏凌赌的,就是这黑衣人不会选择就这样立刻离开!他会犹豫,会挣扎,最终会选择留下,或者说点什么。

时间缓缓的的过去,雨声依旧狂暴。苏凌的心也随着这沉默而微微悬起。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黑衣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许久,脸上的挣扎似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最终,他竟缓缓抬起头,朝着看似专心看书的苏凌,默默地、极其郑重地一拱手。

然后,黑衣人静自转身,拖着那具沉重剧痛、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顿,异常艰难的、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洞开的、风雨交加的静室门外走去。

雾草!

苏凌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握着书卷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这鸟人!真就他妈的油盐不进,铁石心肠?!

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劳资又是饶你命,又是替你考虑周全,你他娘的真就拍拍屁股,一个字不说,直接走人?!连句谢谢都没有?!

这波亏到姥姥家了啊!

苏凌内心疯狂吐槽,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装这个x了,玩什么欲擒故纵,搞什么人性考验!直接严刑逼供,能挖多少算多少多实在!

现在倒好,人放了,屁都没捞着一个,还白白浪费那么多表情和口舌!

可是事到如今,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众目睽睽之下(虽然现在只有周幺看着)自己立的“君子重诺”的人设,怎么可能收得回来?自己约的p......啊呸,自己做的局,含着泪也得演完啊!

苏凌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郁闷和骂娘的冲动,脸上还得维持着那副风轻云淡、专心看书的死样子,心里暗自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走就走吧!反正至少知道了孔鹤臣那老小子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难缠的王牌杀手,以后多加留心防备就是。也不算全无收获......吧?

那黑衣人的身影很快便踉跄着融入了门外厚重的雨幕之中,消失不见。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更加猛烈地灌入静室。

周幺心中也是憋闷至极,看着那黑衣人就这样离去,仿佛师尊所有的谋划都落空了。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刚上前一步,低声开口询问道:“师尊,是否要弟子......”

他想问是否要暗中跟踪,或者干脆追上去......

然而,他话刚出口——

“啪嗒......啪嗒......”

一阵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混杂着淋漓的水声,竟突兀地从门外雨幕中再次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苏凌和周幺几乎同时猛地抬起头,循声向门口望去。

只见迷蒙的雨帘被一道黑影艰难地分开,那个刚刚离去不久的黑衣人,竟然去而复返!

他此刻的模样比方才更加狼狈不堪。

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彻底湿透,破烂的黑色夜行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布满伤痕的轮廓,不断往下淌着浑浊的雨水和淡淡的血水。

头发更是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脸颊旁,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脸上那些狰狞扭曲的烧伤疤痕不断流淌,几乎让他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只能不断地眨动着,试图看清室内的景象。

他就那样僵硬地站在门口,风雨从他身后呼啸而来,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即将被冲垮的、湿透了的泥塑。

苏凌心中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狂喜如同电流般窜过!

赌对了?!不,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蹙起了眉头,仿佛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疑惑,淡淡开口问道:“嗯?你为何去而复返?可是改变了主意,要留下歇息片刻?”

那黑衣人站在风雨口,没有立刻回答。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再次踏入静室,径直走到苏凌书案前不远处。

紧接着,在苏凌和周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他竟不顾浑身伤痛和湿透的身体,朝着苏凌,推金山倒玉柱般,郑重无比地行了一个大礼,深深一躬。

然后,他抬起头,雨水依旧从他脸上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声音嘶哑却无比郑重地开口。

“苏大人,罪人......名叫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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