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木锦之话锋一转，试图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找个合理的借口，也为自己多打探些信息。
“只是我虽知火药威力巨大，但具体用于开山凿石，该如何操作，用量几何，如何确保安全，却是一窍不通。乍听之下，不免有些……有些惶恐和惊讶。
此事关乎神工山安危和匠人性命，万万马虎不得。故而方才失态，让燕侍郎见笑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毕竟火药危险，谨慎些总是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火药具体威力如何，但是能被用来炸山，最起码数量上不会太少。
这要是一个操作不好，再牵连到她可就不太妙了。
燕清闻言，果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宽慰。
“原来如此。锦之考虑周全，谨慎些是应当的。你放心，火药虽烈，但我工部研制、储存、使用皆有严格章程。
负责此事的也都是经验老道的熟手，断不会胡来。
此事既然陛下已准，我这就去调拨人手和物料，明日便带人去神工山实地勘测，定出详细的爆破方案，再与你商议。”
她说着，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技术官员谈到专业领域时的自信光芒。
“有了火药助力，开凿进度必能大大加快，锦之你这神工山，说不定能比预期提早不少完工呢！”
木锦之听着燕清胸有成竹的安排，看着对方那副“包在我身上”的笃定模样，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好家伙……不仅真有火药，连爆破方案、专业团队都配套齐全了。
工部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好东西？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工部左侍郎当得……好像有点名不副实？
很多核心家底都没摸清啊！
“如此……便有劳燕侍郎了。”
木锦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已经开始疯狂盘算：等炸山的时候，她一定要亲自到场。
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的火药，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说不定……她脑子里那些关于黑火药改良、甚至更进一步的模糊念头，也能找到实现的契机？
桀桀桀，说不定在她完成任务回去之前，真的有机会亲眼见到这方世界的统一。
冷兵器时代突然变得有点意思起来了。
木锦之的心跳，因为这不期而至的“热武器”惊喜，或者说惊吓，而悄然加速。
从燕清的值房出来，木锦之感觉自己脚步都有些发飘，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火药”、“爆破”、“炸山”这些字眼在来回碰撞。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自己的值房。
值房里，谭秋明还在与数字搏斗，石砚依旧在和刻刀木料较劲。
两人见她回来，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投来询问的目光。
“老师，您没事吧？”谭秋明细心，察觉到木锦之神色恍惚，忍不住开口问道。
木锦之猛地回过神，对上两双关切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心绪压下去，摆了摆手。
“没事，刚与燕侍郎商议了些神工山的要务。”